一念至此,沉喝一声:“冶重!”
身体瞬间变得沉重起来,向下急速坠落。
哪知刚下至距炉底一尺左右,便有巨热向上涌来。
李伯阳又大叫一声:“淬轻!”
身体再次向上飞升。待升至两丈左右后,堪堪要升到第二层,挤压之力逾重,便前功尽弃。
如此这般,李伯阳不停地喊着:“冶重、淬轻……”
身体也就跟着上下起伏。
李伯阳想尝试在距离炉底一丈左右的地方停下来,但试了几次也均告失败。
最后李伯阳干脆闭上眼睛,强忍剧痛,如同念经一般反复喊着:“冶重、淬轻……”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伯阳感觉上下之痛有所减轻,遂睁开眼睛。
五行之物比之先前少了许多。
李伯阳尝试停下来,顿感体表干裂般的疼痛,抬手一看,胳膊表皮似是有五色之物向外渗出。
李伯阳大吃一惊,原来五行之物已经钻进体内,若停下来,又会钻出来。
当下睁大眼睛盯着胳膊,依旧按照先前的频率,喊道:“冶重,淬轻……”
只见胳膊上的五色旋又消失了。
我的天啊!那我的身子岂不是金木水火土了。李伯阳闭上眼睛,心中长叹。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伯阳再次睁开眼睛见周围再无五色之物,而且自己的身子已经飘到了第二层。
心中大喜,正要再次喊“淬轻”之际,竟然发现自己的身子无法动弹!
刚来的喜悦再次被吃惊代替。
就连手指也无法弯曲,最后眼珠也是一动不动。
李伯阳尝试发音,也以失败告终!
怎么会这样?岂不是成了活死人?李伯阳如是想。
就在这时,甜夏的声音传了进来:“伯阳,你感觉如何?”
李伯阳闻听,想要说什么,但无法发音,心中大急。
每次李伯阳进入炉魂后,甜夏都会散开神识,密切注视着李伯阳的一切变化。所以李伯阳进展到什么程度,甜夏都心知肚明。
甜夏连问三声后,顿了顿,道:“很好,很好!”
随后缓慢地说道:“集烟成土,土贤金生,流水四方,化木为火,皆成烟。”
顿了顿讲解道:“此乃万物循环。如今烟已成你,你便是烟,便是火,便是炉。可炼一切。弃之守之皆在炉中!”
李伯阳闻听,一头雾水。迫切想听甜夏的进一步讲解,但再无声息传来。
当下心中默念甜姨之言,进行感悟:
这五行之物必是炁壁与五行业火的结合产物,如今进入体内,在什么地方呢?
李伯阳根本感知不到。
嗯,五行因果循环,最后皆成烟。
烟,烟,烟,炉中之烟即是我了,我即是炉。若我弃了自己,只守心中之炉,便是守住了万物!
遂又想起甜姨对炁壁的解释:
化有形为无形很难,其实化无形为有形更难。但最难的莫过于有形无形浑圆一体,时刻变化。
一念至此,顿时明悟!
当下在心中吟诵道:“
以身为炉炼五行,
五行循环烟成精;
弃之守之局外人,
局内之人心自明”
吟诵完此诗,用尽全身力气,暴喝一声:“铸骨!”
只听炉内回音轰鸣。
李伯阳只感觉整个身子就是一个大熔炉,心中燃烧熊熊大火。
又似一个旁观者,观瞧鼎炉在五色大火中变成了红色。仿佛随时都能融化、流淌一般。
身子如同火苗一般,窜到了第三层,并且不时地上下起伏。
全身骨骼爆响不断,被折断一般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
李伯阳咬牙坚持着。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感觉炉内火势减小。
李伯阳再次暴喝:“淬轻!”
没想到这次没有任何阻拦,身子一下子撞到了鼎盖。
“轰!”
一声爆响,李伯阳飞出了鼎炉,甜夏在一旁及时挥袖,李伯阳才不至于撞到凉亭的顶棚。
甜夏再次挥袖,李伯阳便向华莲池飘去。
空中的李伯阳被阳光和白雪反射的光包裹着,不能完全睁开眼睛,但余光也看见了自己正向一座冰山飞去。
“轰!”
又一声爆响,李伯阳撞进了冰山之中。同时火热的身子顿感奇凉无比。
正要起身出来,便听见甜夏的声音传来:“
弃热汲凉,
冰炼火骨;
五行循环,
周天复始。”
李伯阳闻听,立马默运倒行逆施心诀,通过全身汗毛孔,全力吸收周围的寒气。
并运行乾坤大周天。然后逼迫寒气进入骨内。
万针之痛!
又是万针之痛席卷全身骨骼。
浑身骨骼似是要碎裂一般,这种说不上来的疼,更是让李伯阳抓心挠肝。
时间飞逝,当李伯阳不再有疼痛之感时,遂睁开眼睛,但见火红的朝霞刚刚从东方升起。雪地映照成了粉色。
李伯阳缓缓站起身子,欲要伸臂活动筋骨,才发现手臂竟然不听使唤,忙又抬腿、扭腰,也是如此。
似是身体关节被禁锢一般,行动异常缓慢。
正在疑惑之际,但见一股风吹来,身上瞬间换上了一套白色长袍,身子也情不自禁地飞向凉亭。
甜夏望着飞进来的李伯阳,指着石桌上冒着热气的茶水,笑道:“先喝茶,暖暖身子再说。”
李伯阳缓缓坐下,又动作缓慢地端起茶杯,同样是缓慢地喝了下去。
然后端着茶杯,望向甜夏。道:“甜……姨……”
竟然发现自己说话也是异常缓慢的,仿佛嘴巴、舌头都不属于自己的。
甜夏喝了口茶,道:“恭喜你,伯阳,你是修真界第一个铸骨成功之人。”
然后放下茶杯,解释道:“此刻你的骨骼已异于常人,但其他关节、肌肉等还没有完全适应,所以得有一个恢复的过程。这个时间不会很长,几天就可以恢复如初了。”
李伯阳闻听,这才放心。
这时尊尊咕咕叫着,盘旋飞进凉亭,啸啸从尊尊背上窜了下来,旋又窜到李伯阳的怀中,使劲地往怀里拱,不时地发出虎啸之音。
墨飞则是飞至李伯阳面前,落在了鼻子上。
只痒的李伯阳直摇头,想甩掉墨飞,奈何动作缓慢,均以失败告终……
几日后的清晨,李伯阳信步来到凉亭。
坐下后,给甜夏斟了一杯茶,道:“甜姨,伯阳这次铸骨的时间竟然是一年啊,如此算来,伯阳在这里已经三年了,时间过的真快。”
甜夏望着李伯阳递过来的茶杯,道:“怎么,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