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春柔已经喊不出声了,因为肺里再无气体供她使用。本能地倒吸一口气,旋即浑身无力,瘫痪了一般,不停地咳嗽起来。
而李伯阳依旧在盯着她狂喊,蓝色的眼睛爆射金芒,直逼春柔一双空洞的眼睛。
众人皆双手捂着耳朵,无比震惊,向后倒退。
倾瑶在李伯阳身旁,不仅没有退步,反而美目放芒,盯着二人不放。
待春柔咳嗽完,大口喘气时,李伯阳也停止了叫喊,喘着粗气挥了一下手。
倾瑶吩咐道:“全部退下。”
秋艳迟疑了一下,还是和冬丽领着四名侍修役退了出去。
房间内只剩下四人。
李伯阳望了一眼关上的房门,回身对春柔道:“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死的永远是无能者。此刻,你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再喊下去,只能窒息而死。而我呢,依旧站在你面前,嘲笑你是一个傻瓜。”
李伯阳的话似是对她不起任何作用,春柔双眼空洞地往向天花板。
李伯阳继续道:“我不劝你继续活下去,因为你活着,就是对更湫最好的赞美,所以你应该死!”
倾瑶闻听,大吃一惊,娇喝道:“闭嘴,你怎么能这么说?”
李伯阳依旧盯着春柔,说道:“我为什么不能这么说,难道不是吗?死亡是最好的解脱方法。她既然选择了,我们就应该尊重她的选择。”
“你……你,你给我出去。”倾瑶气急。
李伯阳道:“我为什么要出去,我要看看一个人自杀后,会有什么结果,难道太阳会从西边出来,难道天空再没有黑暗。不是的,都不是的。这个世界依旧有更多的更湫,更加肆无忌惮地去欺负你们这帮动不动就要自杀的人。而且他飞出高兴你们能有此旋转,因为,不用他动手了。”
李伯阳顿了顿,道:“只因为你们太懦弱!”
春柔空洞的眼睛转向李伯阳。
李伯阳道:“死亡就是没有梦的睡眠,很好的,没有痛苦。只有痛苦才能证明一个人是真正的活着。”
“只有痛苦才能证明一个人是真正的活着”这句话扎进了倾瑶的心里。她疑惑地望着李伯阳,不知道他还能讲些什么。
李伯阳给出了答案,只见李伯阳盯着春柔的眼睛,缓缓地道:“能解脱痛苦的法子有很多种,死是最愚蠢的一种,你不想知道其他法子吗?”
春柔的眼睛一丝寒芒一闪而过,被李伯阳抓住了,于是继续说道:“我可以教你用很多法子去折磨、伤害你的仇人,这样你的痛苦就会减轻很多。”
春柔眼睛里的寒芒再次闪过,李伯阳继续道:“你不要内疚,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老天的错,更不是命运的错。这是命运对你的考验!只有战胜了命运,你才是真正的强者。那时没人敢笑话你,你就是神,就是一切。”
寒芒在春柔的眼睛里爆闪、大盛。
“为一个猪狗不如的东西而自杀,你说是聪明呢,还是傻瓜。”
春柔嘶哑地说出了一句话:“什么法子能让他最痛苦?”
李伯阳此时片刻,双眼金芒再次射出,锁定春柔空洞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让他的孩子去杀了他!”
这句话一出口,仿佛是地狱的召唤,是魔鬼的诅咒,阴森恐怖。
倾瑶玉手捂着张开的樱桃小嘴,丹凤眼睁着大大的,望向李伯阳。似是李伯阳就是一个冷血恶魔一般。
李伯阳说出去后,便有些后悔,但为了救人,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因为他知道,众人肯定什么好话都说遍了,唯有出奇兵、下猛药、不按常理出牌才能奏效。
李伯阳最简单的想法就是:假以时日,孩子出生,随着孩子的成长,母亲呵护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让其去杀人。届时也就不会自杀了。
春柔咋听之下,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嘟囔道:“让他的孩子杀了他,让他的孩子杀……”
随着春柔的自言自语,倾瑶见春柔的双目不再是空洞的,而是爆射一种执着的、炙热的光芒,吓了倾瑶一大跳。
这光芒太可怕了,简直能杀人。
李伯阳知道,只有充满仇恨,才会有这种眼神。
因为他在咸阳城丞相府搏杀时、在劫法场时,都是这样的眼神。
“对,你说的对,我一定让孩子杀了他,一定,一定。杀了他,杀了她,杀……”
春柔的脸色不再是死灰色,而是苍白中透出了微微的红晕,像一个新诞生的生命,朝气蓬勃。
春柔兴奋甚至狂热地嘟囔着。
倾瑶伸手掐了一下李伯阳的胳膊,不解地说道:“你这是什么馊主意,简直是伦常乖舛,荒谬绝伦!”
李伯阳被掐的呲牙咧嘴,随后双手一摊,道:“你还有什么其他好的办法吗?”
春柔依旧有些神志不清,挣扎着欲起来。嘴上嘟囔道:“对,对,我得马上给孩子找一个好师父,再找一把天下最锋利的剑……”
然后望向倾瑶,道:“小姐,你就收下孩子吧,求你了,小姐,呜呜呜……”
李伯阳道:“春柔,你家小姐事情多,没时间教授孩子,我给你介绍一个人,包你满意。”
“谁,谁,快说。”
“田宕!”
“啊,恩公,他……他能答应吗?”春柔的神智稍微的清醒了一些,吃惊地问道。
“田宕田公子?他在哪里?”倾瑶望着李伯阳,丹凤眼更加明亮起来,惊喜的问道。
其实,她早就想问李伯阳,田宕在哪里,只是春柔的事情更加要紧,所以一直没来得及问。
李伯阳微笑道:“春柔,他差点丢了性命救了你俩,你若是再自杀,就对不起他了。我来此地,就是田兄告知的。”
春柔急忙道:“我不死,我肯定不死了。孩子拜师之事让您费心了,恩公他……”
李伯阳道:“放心吧,我和他是生死之交,他会答应的。”
倾瑶正要说话,就被春柔抢了先:“小姐,能不能给属下松绑啊,我要给这位公子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