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如此良辰美景,当一醉方休。”李伯阳也开心地说道。
墨飞和粉双也似是很开心的样子,围着三人飞舞不停。
哪知话音刚落,便听凉亭中白衣书生吟诵道:“
花间一壶酒,
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
对影成三人。”
此诗凄凉至极,如同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三人的喜悦之情。
李伯阳闻听,心中一动,顿时被这种孤独的气氛所感染。要知道,李伯阳一人来到这个世上,至今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可谓举目无亲。
而画烟薇也心有触动,她自小就跟莉姑生活,身边也没有什么亲人。
二人听了此诗,顿时与此人的心思产生了共鸣,顿觉眼前之人也是一个可怜人。
“太凄凉了。”
“也许是他乡孤客吧。”李伯阳道。
似是被这种惆怅的气氛所感染,墨飞飞到李伯阳的鼻子上,粉双则是飞到了画烟薇的额头上,翅膀不停地搧着。
画烟薇道:“好了,不要淘气了,粉双、墨飞,姐姐答应你们,永远不让你俩分离。”
一对蝴蝶闻听,旋即飞起,围着二人翩翩起舞。
但见白衣书生吟诵完后,低头望向手中之杯,杯中之影晃动不已,此人长叹一声,然后一干而尽。
钟馗仰头望月,声音低沉地叹道:“哎,又是一个寂寥之人啊。”
李伯阳对着凉亭,抱拳道:“‘无情最是月中影漫山撩过又见明’。兄台一人独饮,岂不是更加增添愁绪,不如一同畅饮如何?”
“多人狂饮又如何,岂不知心思早在酒香外。”白衣书生端着酒杯,并没有扭头看李伯阳三人。
言外之意是说,众人饮酒也就是图一时快乐,谁又能知道他的心思并不在饮酒上呢。
钟馗道:“冰月圆时愁满腔,无月之时思如云。兄弟如此高冷,如同云月,怎圆思念之情。”
意思是说愁思无时不在如同云月,却又拒绝好意,那么只能使得思念之情越来越重了。
李伯阳道:“又道是‘酒香之内可识君,酒香之外有知己。’”
这两句的意思是饮酒可以相互了解,进而成为知己,意境可谓深远。
白衣书生闻听,似是被二人的才情打动,这才转头望向李伯阳和钟馗,道:“
常饮酒无香,
久思更痴狂;
云月不离天,
凡事总无常。”
前两句意思是说经常在一起饮酒之人,对自己的思念之情已经不在乎了,交情反而越来越薄。就像酒一样没有了香气。而自己的思念令自己痴狂,也是对方不能容忍的。
而后两句则说:云月不管怎么折腾,天都是它们的家,不像凡人之事易发生意外,总是无常。
一首诗,虽说凄凉之中透露着无奈,也极为消沉,但却驳了李伯阳和钟馗论点。可谓才思敏捷。
李伯阳抬头望月,心中泛起波澜,想起这几年的境遇,情绪又被白衣书生感染。
遂转身望向画烟薇,吟诵道:“
中秋之夜月难圆,
月圆之时影孤单;
杯中嫦娥谁与共,
两行清泪碎两边。”
李伯阳把画烟薇比作了嫦娥,倾诉思念之情。
画烟薇美目有些湿润,道:“我知道,哥,你想我的时候就会这样,我也是,我知道。”
然后流着泪,望着李伯阳,吟道:“
玉盘浮云星满天,
琼浆邀月舞翩翩;
孤灯思君共唱晚,
秋波寄梦泪湿衫。”
画烟薇吟罢,抓住李伯阳的手,二人望向白衣书生。
钟馗摸了摸头,抬头指着月亮,说道:“谁没有愁事呢,只是埋在心里不说罢了。月亮啊,你为什么这么圆,都是你惹的祸。”
言罢吟道:“
明月照小楼,
小楼孤影投;
他年伊人舞,
如今月伴愁。”
白衣书生闻听,立刻站起身子,抱拳道:“中秋佳节之际,难得遇上知音,三位高才,小可佩服,小可李白,失礼之处,还望海涵。请。”
李伯阳拱手道:“孤身在外,最是寂寥,兄台才思敏捷,小弟不及也,今夜当一醉方休。”
“世上只有倾诉最为畅快,若是有酒,则更尽情也。”钟馗说道。
言罢,三人进入凉亭落座。
李伯阳招了一下手,酒童立马走上前来,躬身道:“请问公子用点什么?”
“来三坛最好的酒,再来几碟下酒菜。”
画烟薇掏出银子递给了酒童,酒童道了声“好嘞”,便退了下去。
李伯阳这才介绍自己:“小可云傲松,这是师妹雪芳梅。”
“必是青梅竹马,否则难以做出如此情深意切的好诗。”李白道。
画烟薇闻听“青梅竹马”四个字,也是挂不住,脸腾地红了起来,心中却是欢喜无限。
“我是钟馗。”钟馗拱手道。
李白道:“云兄,刚刚听二位吟诗,想来也是经过一番磨难才走到一起的,当庆祝一番。而钟兄之举更令小弟钦佩。”
李白说钟馗之举是指捉鬼之事,只不过没有明说而已。
言罢,给李伯阳三位斟上酒,道:“为相识干杯!”
钟馗举杯就干。
李伯阳干了一杯,旋又把画烟薇眼前的酒拿了起来,一干而尽。
李白喝完,先是一愣,随即明白,哈哈大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然后端起酒坛子,仰脖喝了几口,放下后,长叹一声:“真让小可好生羡慕啊。”
言罢,竟然泪如雨下。
李伯阳知道李白触景生情,勾起往事,也不劝说,只是扭头望向画烟薇。画烟薇脸热依旧没有褪去,忙低下了头。
这时,酒童带着两人走上前来,把八个小菜连同三坛酒一起整齐地放至桌上。
李伯阳拿起一坛酒,撕去封条,仰脖喝了几口,放下酒坛,吟道:“孤月总有时,思念无穷尽。”
钟馗打开密封口,仰脖豪饮,李伯阳说完话,他才放下酒坛子,缓了一缓,又开始豪饮。
李白擦了擦泪,端起酒坛子摇了摇,已是无酒,随即打开新酒坛,咕噜咕噜喝了几口,拎着酒坛子站起来,望向洛河水,吟诵道:“
秋风清,秋月明,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