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羽有很多疑惑，比如说为什么沧成傅会出现在游戏里，甚至不像是假的。比如说为什么容序的心魔会是嬴清，他们不是互相认识的朋友吗？


    掺杂在疑惑中的，是她唯一的执念——探寻真相。


    见羽看了眼司徒血和落殇，将主要注意力放在容序和‘嬴清’的战斗上去。


    ‘嬴清’手一挥，白雾笼罩了本就不高的少年容序，雾中能看出淡金色的光抵挡着雾中若隐若现的紫芒。


    看样子他正位于下风。


    这个想法刚刚产生，淡金色的光瞬间消掉白雾，弹开‘嬴清’，将人弹到屏障上。‘嬴清’狼狈地借着雾气支撑起身子，发丝散乱，一瞬间相貌带来的天然优势消于无形。


    容序冷声道：“假的就是假的，永远成不了真。”


    容序挥动手中的拂尘，毛绒绒的尾端在能量的引导下变成尖锐的锋，一击打过去，被雾剑挡住。


    ‘嬴清’轻松用雾剑挡住拂尘，“你的近战能力本就不强，为何要以你之短，攻我之长？”


    容序冷哼一声，“当然是拿你练手。”


    ‘嬴清’失笑，雾剑和拂尘互相碰撞，从法术大战变成朴实的‘冷兵器’战斗。


    他们两打的还没有司徒血那边精彩，见羽收回视线，一眼就扫到了已经解决了心魔的落殇。


    “你结束了？”


    落殇迟疑了一下，“算是吧。”


    沧成傅故意放水，哪里能算得上是成功了？


    见羽指着石碑，“你来摸一下这个朱砂，按顺序每一笔一划摸一下。”


    落殇试着摸了下。


    见羽问道：“能看到司徒血和容序的心魔吗？”


    落殇摇头，“看不到，看来只有你能看到。”


    “那可能是没有心魔的人才能看到，可是……我为什么会没有心魔呢？”


    见羽低声道：“明明我对真相的执念非常深。”


    落殇揉了揉见羽的头，“没有心魔不是什么好事吗？怎么你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见羽拍掉他的手，心底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似乎没有心魔是一件非常不应该的事情。


    她摇头道：“不，只是一种直觉，有一个莫名的意识在告诉我，我本应该有心魔。”


    落殇笑道：“直觉也是会出错的，或许你自己整个人无欲无求的，你根本没发觉出来。”


    “无欲无求也是会有心魔的。”


    容序不知道什么时候战胜了心魔‘嬴清’，走到了两人背后。


    “没有人会没有心魔，除非……七杀池根本没有能力去探究她的心魔。”


    容序意味深长，“如果你想试试看自己的心魔是什么，不妨把你额间应该褪去的气息褪去，把你身上本不该属于你的所有归还。”


    容序的话讽刺意味极强，他在对见羽进行人参攻击。


    落殇敛去笑容，“它们属不属于见羽，不是由你来决定的。”


    “确实。”


    容序道：“我能看见的，确实不属于她的力量在保护她，并且控制七杀池。”


    他冷淡道：“说实话，我更疑惑的是，为什么青玉琴会出手帮她，不让她的心魔出现。她的天赋不错，早一步面对心魔的出现对于她并没有坏处。”


    落殇打断道：“或许这个心魔的出现，不利于见羽的发展。”


    “不管有没有心魔，七杀池能安然度过就行了。”


    落殇转头问道：“司徒血的情况怎么样了？”


    见羽看向司徒血那边，答道：“仍然不分上下。”


    容序问道：“他的心魔是司空太平吗？”


    “是他自己。”


    容序不以为然，“如果他连自己的心魔都打不过，司空太平的眼光，未免也太低了。”


    见羽仔细看着司徒血丝毫不慌地应对，猜测道：“他应该在练剑。”


    “跟心魔练剑？疯了？”


    容序皱眉，“一旦败落，轻则修为倒退，重则终身不得进近。”


    落殇随口道：“你之前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现在又担心的不行，你在想什么呢？”


    容序冷冰冰地盯着落殇，“他是司空太平的徒弟，我不可能放着不管！你们不是同伴吗，为何要冷眼旁观，还说一些风凉话？”


    见羽看着司徒血道：“我们相信他。”


    落殇忽然笑了起来，“是的，我们相信他。”


    容序不屑，“不过是冠冕堂皇的话罢了。”


    落殇有些无语，好好的话题，为什么这个异魂非要插话谈论？随便聊聊也就算了，火药味还那么重。


    是因为……身高的原因吗？


    落殇用视线打量了下容序的身高，嘀咕道：“还是得靠身高来判断对方的心理年龄。”


    容序听到了，他头也不回，握住拂尘一甩，尾部勾住落殇，一甩，再一松，直接把人丢到水池里趴着。


    “以貌相人，庸俗。”


    落殇摸着撞疼的膝盖骨龇牙咧嘴，“咄咄逼人，无赖。”


    容序道：“你！”


    落殇咧着嘴笑的十分难看，眼眸冷冷的看着容序。


    这吵的……比司徒血和天纵沙之间的小孩子骂架还要难看。


    见羽无语，“司徒血正看着你们呢，要不要把事情来龙去脉说出来给他听听？”


    容序冷哼一声，收回拂尘不作回答。


    落殇看向正在用手抚着剑身的司徒血，问道：“跟自己打的感觉怎么样？”


    司徒血道：“受益匪浅。”


    司徒血收剑，“他告诉了我，我虽然再也守护不了那已经逝去的东西，可还有现在，以及未来。”


    现在和未来想要守护的一切，哪怕遍体鳞伤，荆棘丛生，也绝不能放弃。


    落殇轻声问道：“说实话，你的心魔是你自己，是不是因为那一次的事情？”


    司徒血垂眸，“嗯，这件事……一会说吧。”


    落殇惊讶，他没想到这一次问司徒血竟然同意说了，“如果觉得不好说就不用说了。”


    “心魔，在某种程度上，是自己的潜意识体现。我介怀这件事，他不会介怀这件事，反而诱导我不要在意。”


    落殇道：“与其说是诱导，不如说是指引。”


    司徒血点头，“他选择的路，或对或错，但选择权，终归在自己手上。”


    他抬眸，视线落在刻着‘七杀池’的石碑上，“不是心魔，只是一个正视自己的机会。”


    破天荒的，司徒血又总结了一句话，“七杀池，杀的不是七情六欲，杀的只是胆怯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