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环：禁涯之下的七杀池池水内藏着轮回灯碎片，请将所有碎片找出，拼接起来以此通过鬼哭林。”


    轮回灯，在执令史的记忆中，她曾下令对背叛的云来让他去看守轮回灯。


    姜和沉声道：“曾经七杀池池水激起过一次魂灵大战，轮回灯被云来用以压制池水中令人狂躁沸腾的毒，虽然已经碎成了碎片，不过你收集的时候记得小心些。”


    “另外七杀池池水虽然不会对你们玩家造成什么伤害，不过你拼接好之后，最好隔十天半个月再通过鬼哭林，哪怕有轮回灯护身，浸泡了太久七杀池池水，也会被闻到味道的。”


    见羽点头，“我知道了，不过轮回灯破碎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吧，我记得容序能下水，为什么你们不去捡碎片？”


    姜和淡淡道：“七杀池池水浸没全身的时候，会引动心魔，修为越高越容易受制，哪怕你的心魔已破，身上也会沾染一些不详的阴气，修炼的时候修为会受阻，去请拂云净化也要花很长一段时间。”


    见羽不认为姜和会处理不了区区一个心魔，大概就是浪费时间又没有必要的原因。


    她道：“……就是嫌麻烦吧？”


    “差不多，轮回灯已碎，再重新组装起来最多只是剩下一些佛家法门留存，可以让那些逝者魂灵避开而已，实际上的作用不大。”


    姜和道：“既然它让你去搜集，那一定别有深意。”


    这句别有深意，让见羽一时间觉得他的话也别有深意。


    “你的意思是……”


    姜和摇头，“不可说。”


    他这种态度，更让见羽认为他话里有更多的意思。


    ——智脑或许跟他提及的护琴计划中七人之一有关。


    见羽指了指星幕，“我知道了。”


    姜和眸中闪过微光，主动颔首道：“再见。”


    他这种表情和动作，是默认了，见羽道：“再见。”


    七杀池池水，鲜红如血，却稀稠如水。


    见羽扫了眼七杀池的人，因为有了通过鬼哭林的道具，这里来来往往的人挺多。


    这里人太多了，不好搜，见羽走上万象桥，逆着人流而行，走到半途中的时候，幻境生，周围一切迷离虚幻，没有再看见人。


    她吃下水下呼吸药，跳下万象桥，浸没于七杀池水中，去寻找轮回灯碎片。


    水中黑暗，伸手不见五指，见羽拿出道具照明，一点一点的顺着桥底的阴影凭着直觉游。


    找了许久，没有看到类似轮回灯的碎片，见羽补了下水下呼吸的药，继续寻找。


    ……


    次日凌晨，三块碎片摊在见羽掌心，她用手指拨动着碎片，大致拼凑出轮回灯的形状，像是一朵莲花，在佛学中，莲花是圣物。


    姜和说轮回灯里有佛家法门留存，在司徒血看的魂史中，并没有佛家的信息，这是有人从原来的地方带来的吧？


    药剂已经吃完了，时间也很晚了，见羽把碎片收好，下线睡觉。


    ——


    床榻上，嬴清睁开了眼，凤眸微眯，伸手摸着晕晕沉沉的头。


    东方晏问道：“没事吧？”


    嬴清扶着头，撑起身，“没事。”


    “你为什么会差点走火入魔？”


    嬴清低声道：“我往那根凤凰化身的凤钗藏着自己的意识，递给了见羽，昨天那抹意识控制着凤凰化身涅盘成功，脱离了我的掌控。”


    “早该死亡的凤凰带着暂时不该存在那个意识存在涅盘存活，被迫入魔成为了黑凤凰，我也因此差点走火入魔。”


    东方晏道：“你的做法太冒险了。”


    他一向平淡的神色上是忧心忡忡。


    嬴清嗯了一声，不以为意，“冒险是冒险了，不过我留下的能量已经耗尽……凤钗也算是保护了她。”


    东方晏质问道：“虽然是差点，不过一旦走火入魔会导致经脉逆行，修为全失，如果你弱了，还怎么保护她？……以后还会发生吗？”


    嬴清垂眸，“可能还会，只要见羽需要我，我不可能不出现，但毕竟还是我的意识，魔气会跨越时空传递过来，我只能保证自己绝对不会让最坏的结果发生。”


    恼人的是他还不知道自己的意识为什么会走火入魔。


    东方晏一抹玉带，拿出一块清心玉放在嬴清手里，叹了口气，“好吧，那你先收着吧，能压制心魔。”


    嬴清伸手用雾气编织出一串红绳，将清心玉捆起来，系在手腕上，贴身放好。


    他放好清心玉，问道：“我睡了多久了？最近云来做了什么事情吗？”


    脑袋昏沉，不像是只睡了一天，而且在意识中压制那些魔气的时间，也绝对不止一天了。


    东方晏道：“三天，云来最近没有动静，反而总是在你休息的附近转悠，我怀疑他可能想找你谈一谈。”


    “你去问一问，如果有，那就让他自己过来。”


    东方晏瞥了眼脸色苍白的嬴清，那双慵懒中神采飞扬的凤眸也有些黯淡无光，问道：“你确认吗？你现在的样子可不太好啊？”


    嬴清闻言，伸手用雾镜捏了面镜子，左右照了下，改口道：“我一会去找他。”


    东方晏笑出了声，“我先出去了，司空太平找我有事。小心点云来，你差点走火入魔的时候，他仿佛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嬴清嗯了声，“去吧，会的。”


    他从床榻上下来，整理了下衣容，戴了一张面具就直接出去了。


    在乎仪容只不过是随口一说，他只是想到卧房不是个适合说话的地方。


    嬴清走到码头上，挥退了凑上来询问他身体的人，吹着海风等了会，等到了云来。


    云来轻描淡写道：“我还以为你会走火入魔呢，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分离意识，跨越时空，感觉如何？”


    嬴清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知道吗，你的师兄早就死了，那抹魂魄，不过是我让人专门捏造的虚魂而已，至于为什么样貌相像……你要不要猜一猜？”


    云来笑着，上扬的唇中带着几分戏虐和残忍。


    灵魂是人的本我，想要变样，是要承担住常人都无法忍受的痛楚。


    云来低笑道：“想必你也知道，要付出什么代价了。”


    嬴清镇定自若道：“嗯，我知道，不过你为什么会选择他？”


    “因为我知道，他的卜算天赋斐然，你是一定会找他的。”


    这一切，都是个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