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就算有,破君也是活不了的,因为——
嬴清脱口而出,“破君?界壁破了之后的那个人……就是破君。”
死去的破君不是人不是剑仙也不是云慕的师父,当他无法自主的控制自己的时候,是天道化身,是一抹名叫破君的意识。
云慕闻言一怔,反应过来道:“不可能,如果他是破君的话,在上个世界,绝对不会被杀。”
那样看似轻巧无锋的剑意中,藏着极强的剑意,如果全部炸开,绝对会产生巨大的破坏力。
嬴清反问道:“如果说,破君并没有死呢?他的魂魄并没有消散,而是回归天道了呢。”
嬴清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或许她就是因为与破君的一份师徒情分,才再离开以前世界的时候,来到这里的。
云慕沉默了会,“事情已经过去了,先不提了,我继续说下去吧。”
“嗯。”
“最后我还是为他报了仇,血洗了剑仙所在的门峰,杀光来围攻我的所有人,血染的三年河水仍见血色。后来我去了一座唯一鬼修所在的城市去找破君的魂魄下落,因为这个鬼修每天都会施展术法牵引魂魄过来,我想我可以在那里找人,便去了。”
“一开始,城主回答我破君早就投胎转世了,我不相信,因为我是看着他的魂魄彻底消散的。最后,争执许久,城主欲杀我,被我斩灭了半边城市,无可奈何之下告诉我,有一种魂魄的消散是可以凝聚起来的,那一种魂魄,一般都是天外仙历劫时的意识化身,不是完全的魂魄状态。”
“天外仙,是位于更高层次界面的修仙者,远超当时世界的任何仙与任何魔。”
云慕道:“我没有见过天外仙,不过在我们那里一直有天外仙的传说,他讲得绘声绘色不像是假的,我还是放过了他。因为还是有些执着于破君的下落,循着那些传说去找,当验证了他魂魄还未消散后,未来就好像没有意义了一样。”
“这时候,我的生身父母出现了,以血术禁咒为祭,想要借此压制我的力量,让众多仙门一同杀了我,获取利益,但是他们没有想到,我体内有心魔种,血术禁咒对我非但不起作用,还受到了反噬,魔气入体,心魔噬魂,很快就祸及大半仙门。”
“此刻魔族借此想要一统世界,出于对剑仙的死和生身父母的求利,我袖手旁观了,魔族肆虐,天地皆暗,过不了多久,我就来到了这里。”
嬴清联想到月芍所说的世界毁灭,又想到破君所说的被世界所遗弃的人,自己虽然没有恢复记忆,不过也知道其他人原来的世界算不上什么好的地方。
他猜测道:“或许,破君的用意,就是想让我们重新找到一个方向?”
这么久了,他虽然理解了破君拉他们来的好意,却不想理解对方想要构造一个中意的世界,却构造成一个囚笼的无奈,能造成这样的后果,无非就是自身实力不够。
云慕沉默了会,侧头看向白帝,“当然,我要说的不是这些,记忆回归后,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我没有说。”
“我之所以能拥有以前的记忆,是因为我不是那个世界的云慕,而是这个世界的云慕,我是一张琴,一张名为青玉,天生拥有时空法则的琴,承载了云慕的记忆与魂魄,由此成为了新的云慕。”
破界不仅是为了他们,也是为了自己,以至于失败后,会以时空法则重置回来,布下护琴计划,将所有的赌注压在了真正的变数——嬴清身上。
所谓护琴计划,护得的确是琴,不过这个琴,已经成为了一个人。
嬴清愣住,“那藏于还魂海的青玉琴是你吗?”
“青玉琴算是我,但也不是我,它只是一个没有灵智的凡器,是通过阵法与能量注入打造的残缺仙器,在伪装的能量耗尽后,就会露出本来的面目。”
白帝沉默了会,“原来如此。”
她不是说她的一生被家族内斗所操控,而是她的一生从一开始,就负担了他人的记忆,仿佛由一夜之间成长起来,比起白帝实力不够的无奈,她是无法选择的被影响。
被影响着由极致的琴道走了琴剑一道,被误会极善的青莲业火为极恶,被杀戮与鲜血所浸染,被……种种记忆所影响着,走着自己一条原本从不该走,却觉得应该走的路。
云慕,不,或者说是见羽,她伸手将额上的菱形晶体取下,交给嬴清。
“这是属于你的,也该归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