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被清了场，除了几位服务生，就只有陈三棱一个人。


    “唐老师怎么不走了？”隔了三米远的方天冬也跟着停下脚步，在唐荒转头的刹那间，躲在镜片下的眼睛溢出胆怯。


    “思来想去，还是食堂的饭菜合我胃口。”


    很显然，这个气氛不正常。


    唐荒余光扫过餐厅里的陈三棱，加快脚步掠过方天冬去往食堂那边。


    食指有节奏地叩响桌面，陈三棱目光紧锁正在走进来的方天冬，果断的语气裹挟着恨铁不成钢，“没用。”


    方天冬顿时刹住步子，头垂下，刘海轻动，身侧的两只手紧握成拳，手背青筋凸显。


    “反正还有时间，不急于一时，坐吧。”陈三棱收手放好，示意服务生可以上菜了。


    晚上，宿舍里萦绕着少年的哀嚎……


    “姐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


    视频那端的唐廷一脸生无可恋，今天上了三节英语，四节数学，明天本来有三节语文，听说数学老师玩游戏赢了其他老师，所以明天的三节语文都变成数学。


    唐荒正在用电脑写今天的总结，完全没心思安慰唐廷，于是乎，唐廷炸毛了，挂断视频，“姐你真无情！”


    最后一个句号敲下，唐荒靠在椅子上长呼一口气，不是她无情，是唐廷打视频电话的时机太不合适了。


    手机屏幕再度亮起，是许深年的消息：老师还要多久才能返校？大家都很想你。


    现在刚好是晚上十一点整。


    唐荒没有回复消息，而是点开了语音通话。


    许深年当场愣住，他头一次觉得手机像是烫手山芋，……是接还是挂断？


    “阿年，十五号桌的人需要一箱啤酒，你赶紧送过去！”


    “来了！”


    许深年忙不迭把手机扔进围裙兜里，从墙角抱出一箱啤酒跑向十五号桌。


    “阿年，六号桌需要十串烤羊腰子！”


    “阿年，八号桌需要一份章鱼刺身！”


    “阿年，十九号桌需要五份炒酸奶！”


    “……”


    “阿年，十号桌的客人说要见你。”


    夜间生意火爆的烧烤店由一家四口经营，碍于老板比较抠门，所以只请了一个服务员，这个服务员不仅要在店里跑腿，还要去厨房洗碗，忙到天昏地暗不说，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喏、喝吧。”


    许深年跟个木头似的杵在十号桌边，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滑，额前碎发更是湿漉漉一片。


    他不敢抬眸，不知道该说什么，此时此刻他的心跳正在不断加快，仿佛下一秒就会跳出嗓子眼。


    唐荒拧开瓶盖递到他手里，“趁着老板现在没使唤你，赶紧喝吧。”


    “嗯。”许深年微微侧身喝水，余光悄悄瞥过她不施粉黛的面庞，手一抖，水洒了一些，顺着下颌线滑过脖子滑过锁骨……


    唐荒秀眉轻挑，红唇微启，戏谑道，“你在诱惑老师？”


    “没、没有。”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轰地炸开，许深年抖着手拧好瓶盖，不仅耳朵红透，脸颊也染上可爱的红晕，“老师怎么知道我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