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胡子老头领着四名侍卫识相告退,紧接着,一阵短促的哀嚎响起。
第一个人很快被吸了血,他犹如一块破布,被随意丢在地上。
槐安嘴角流着猩红,双瞳里翻涌的血色愈发浓烈,他轻而易举拎起第二个人,没有丝毫犹豫,一口咬住对方脖子。
恍惚间,桃木香扑鼻而来,竟盖住了原本四处弥漫的血腥味儿。
唐荒举起香囊的右手哆嗦个不停,云澹让她防身用,想来这东西对槐安应该是有点用的吧。
槐安眯起眼眸,他将手中人往远处一抛,蓦然间,鲜血从那人脖子上的牙印里喷涌而出,溅了一地。
“你觉得这东西能克我?”
手上一空,同时眼睛上的布条也被拽走。
槐安过分白皙的脸颊被血沾染,极致妖孽。
唐荒心神一晃,倒不是因为他的容颜妖孽,而是他眼神里的悲绝。
槐安掌心的鲜血染上了香囊,他垂眸一瞥,唇齿间溢出一声微不可闻的讥笑。
唐荒试着拿回香囊,“我、我只是不想那些无辜之人赴死。”
槐安果断把手举高,让她够不住香囊,“我吸人血,是大凶大恶之人,理应赴死。”
确实是这个理。
她确实也会杀了他。
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她努力挤出乖巧可人的笑容,“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刚才只是救人心切。”
槐安漠然抬眼,冷冽的眸光扫过刚才被送进来的四个人,“大千世界,没有一个人是真正无辜,每一个人都该死。再说了,人的结局注定是死,我只是让他们早点步入结局,有错吗?”
唐荒表情僵硬,她现在敢回答有错么?万一他生气,把她的血喝了该怎么办?
“丫头,人性本恶,他们不值得你救。”槐安慢慢松开掌心,将香囊放回她手里,“对不起,给你弄脏了。”
丝线被染红,其上的刺绣鲜艳夺目,好似被注入了生命。
唐荒抓紧香囊,眼睁睁看着他吸了其余三个人的血。
槐安抬袖擦掉唇边的血迹,“我送你出去。”
她就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始终盯着那四具尸体。
“我成为吸血鬼的第一天,杀了满朝文武,就连一国之君也没放过,从那天起,人血成为我最恶心的东西。”
槐安就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甚至嘴角还噙着一抹淡淡的笑。
唐荒迟缓抬眸对上他的眼睛,“为什么?”
“为了不打仗,满朝文武逼迫我那懦弱的父皇将我妹妹送去和亲,对方兵马强盛,但皇帝年老好色,且所剩时日无多。据悉,是他点名要我妹妹和亲,我妹妹容颜倾城,有天下绝色之称,他不过是想让我妹妹陪葬罢了。”
话音未落,槐安自嘲轻笑,“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可怜了我那傻妹妹的善良。”
所以他不仅屠了自己的国,还屠了整个天下。
他要让世人知道,只要是他想守护的,没人能碰。
模糊间,唐荒又想起了那位那位凤冠霞帔的姑娘,走在宫道里,哭得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