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离开警局的纪正凌去了医院。


    他站在病房外，安安静静透过门上的小窗注视里面正在睡觉的人。


    唇上似乎还有她的味道……


    缓缓抬手落在唇间，当时的一幕幕悄然浮现于脑海。


    “别伤害孔凡凡。”


    那一瞬，他感受到了她发自肺腑的真挚。


    她是真的不希望他伤害孔凡凡。


    本以为她和他是一样虚伪的人。


    原来只有他是真正的虚伪。


    纪正凌揉着发疼的眉心靠在墙上，唇齿间呼出一口无奈的浊气。


    在他目睹刘正昊向她表白时，他明明从她身上嗅到了同类的气息。


    “正凌，我有话想跟你说。”


    在一米远的距离站定，魏情有些忐忑地开口。


    纪正凌余光轻瞥，淡淡地嗯了一声。


    在医院楼下的空旷处，纪正凌一言不发地站在一棵树下。


    再看魏情，一脸的欲言又止。


    “纪霖去世几年，正凌你什么时候才能把自己从过去的阴影里解放出来？”


    内心挣扎许久，魏情终于将一直没敢说的话说出了口。


    被人击中内心的那种感觉犹如当头一棒。


    猝不及防，晕晕乎乎。


    纪正凌捂着有些发疼的心脏沉声道，“她死的时候，我就已经解放了自己。”


    魏情想靠近，又不敢靠近。


    她怕自己一走近，他会逃走。


    充满心疼的眼神紧紧锁住他的背影，“再这样下去，你真的会把自己毁了的。”


    纪正凌浑身一震。


    他蓦然回首对上魏情的视线，“我是绝对不会把自己毁了的！”


    纪霖的生日愿望，他是绝对不会帮她实现的。


    他越是这样，魏情越是心疼。


    她咬紧牙关冲上前抱住他的腰，哽咽道，“你的苦，我都知道，你的事，我也都知道，纪霖她已经死了，你放过自己好不好？”


    纪正凌心烦意乱地拂开魏情，“除了我自己，谁也不了解我。”


    不再理会魏情，纪正凌匆匆离开。


    他也没再去病房看望唐荒，径直去了纪霖所在的墓地。


    当晚，他是在墓地度过的。


    翌日，他拖着沉重的病躯来到病房。


    唐荒被纪正凌凹陷的双眸吓到，“学长你怎么了？”


    纪正凌站在床边低头凝视她，眉眼间尽是歉意，“对不起，我没法回应你。”


    “什么回应？”唐荒一头雾水。


    纪正凌指向心脏，“这里，我没法回应。”


    总觉得他做了什么决定。


    唐荒赶紧握住他的手，一脸严肃道，“学长，过不去的坎儿说出来一起想办法解决，不要自己受着。”


    “你说得对，纪霖十七岁的生日愿望已经实现了，不管纪霖是死是活，我都活在她的摆布下，现在，我想结束现状。”纪正凌慢慢蹲在床边，唇角的温柔发自肺腑，“很抱歉我不能把你进行肢解。”


    这事儿完全不需要道歉！


    唐荒紧紧扣住他的手，“一切不好的事都会过去，学长你得振作起来！”


    若他死了，她就得一直停留在这个位面。


    纪正凌敛眸轻嘲，“唐学妹又开始虚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