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一声跪地,元觞一字一顿,“微臣是来请罪的。”
薛止双眸紧闭,眉心皱成了一个川字,“何罪之有?”
“微臣惹圣上生气,害圣上生病,是大罪!”砰一声,元觞低头往地上磕了一下。
薛止几乎是立马转过身,无奈的眼神落在元觞身上,“给朕起来。”
“等圣上治了微臣的罪,微臣再起来。”元觞执拗道。
薛止闭了闭眼,一口浊气呼出,“朕生病与你无关。”
言外之意不就是说生气与他有关?
元觞又磕了一下,“请圣上治罪!”
薛止靠在床头,端起药碗一饮而尽,“谁允许你进来的?朕说了不见任何人。”
扑通一声!小喜子跪地,惶恐道,“奴才见元太傅是真的很想见到圣上,所以这才擅自做主让元太傅换上太监服饰到圣上跟前,奴才有罪,请圣上治罪!”
“一个个都有罪,拖下去斩了。”薛止轻描淡写说出口。
小喜子双腿放软,差点直接躺倒在地上。
元觞刚要开口,薛止抢在他前面说道,“你留下,其余人都退下。”
小喜子如释重负,赶紧起身叫上寝殿的其他人一起退下。
元觞有些紧张地咽了下唾沫,要是慕容颜知道他又和薛止独处,怕是又会闹一场。
“怕太后对你下手?”薛止唇角微扬。
“太后的手段,微臣已经见识过了,不想再经历第二次。”元觞的心悬到了嗓子眼儿,他仿佛已经看见自己被押上刑场的画面。
薛止刚要开口,一阵咳嗽涌上,苍白的脸颊染上不正常的红晕,断断续续道,“以朕如今的势力,完全可以力压太后,所以你不用怕太后会对你下手。”
这话虽不假,但还是得防着。
“起来吧。”
元觞摇摇晃晃起身,薛止及时伸手扶住他,“跟个傻子一样跪在那儿说有罪,真不知道朕为何会有你这样的太傅。”
傻子?
元觞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不做任何回复。
薛止让他坐在床边,冷不丁说道,“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在心里骂朕。”
元觞干笑两声,“微臣不敢骂圣上,读书人不说脏话。”
“太傅的脏话,朕早有见识。”薛止的眼神意味深长。
突然想起……
元觞红了耳朵,不自然地别过脸轻咳一声。
“朕想知道太傅对朕到底是怎么想的。”薛止认认真真盯着元觞泛红的耳朵。
“圣上是天子,微臣自当一心一意辅佐圣上。”元觞实在是有点不好意思看薛止的眼睛。
“一心一意?”薛止把这几个字放在嘴里轻轻呢喃,似有一声嘲讽的轻笑从唇齿间溢出,“朕还想知道太傅对丞相又是怎么想的。”
“情谊深厚的好朋友。”元觞没有丝毫地说出口。
薛止的讽刺声放大,“太傅和丞相情谊深厚,那和朕呢?朕和太傅已经有过鱼水之欢,不应该这才是情谊深厚?”
元觞的耳朵红得快滴血,“圣上有令,微臣不得不从。”
薛止冷笑,“好一个不得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