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问收银员要座机的人一到前台,众人的视线也跟着他们落到前台的红色座机上。
那几人为首一个穿着深蓝色系扣t恤的中年男人拿起了听筒,用手指熟稔地按了一串号码,等了许久,他才无望地转头,对着众人轻轻摇头。
众人眼中刚燃起的希望瞬间被他眼中的失落浇灭了。
“电话打不通,那我们要怎么和家里人联系?”
“我儿子今天去同学家玩,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有没有好好躲着。”
“我女儿也是,今天和同学一起去郊游,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在野外,真的是担心死人了。”
“不知道我们的房子现在怎么样了?”
“肯定是一团乱,那些东西刚才就想飞进来,如果不是有一道玻璃门隔着,它们恐怕现在就已经进来了。”
……
几乎每个人都在说话,不安的声越来越大,闹哄哄的。
珑光听到玻璃门外的喘气声越来越大了。
那是臭虫精神活跃的证明,证明它们现在正在活跃地交流,用他们人类听不到的声音或看不懂方式。
没过多久,刚还安稳伏在外面的臭虫站起,朝着东加新超市的正门,向着他们这个方向走来。
珑光看见了,那些似蚂蚁的臭虫一共有八只触手,前四只是手,后四只是足,它们是利用四足支撑起那巨大的尾部,又四足左右错开直立行走着,气势汹汹。
现在除去主要角色,炮灰群众们都在跟身旁的人诉说着他们各自的烦恼。
在主要角色中,范晨晟把注意力放在不断交谈着的人身上,白馨儿则向站在她身旁的炮灰寻求安慰,刚刚领导着众人安下心来的封楠溪则在安慰身旁的女生。
他们所有人,全都沉浸在各自世界中,没有发现那正在一步步朝他们逼近的危险。
那些臭虫本来初到a市体力消耗严重,这才有组织性的全部停下来休息,没怎么对他们发威,只是现在这超市里面的议论声明显过大,已经彻底扰了臭虫的清静。
现在那三只正一步步朝正门走来的臭虫,恐怕是接到上级命令,过来向他们示威,又或是打算一战。
毕竟就在人们闹哄哄地担心这个担心那个时,时间已经飞快过去一个多小时,现在时间已经接近5点,太阳要下山的时间,最多再过一个半小时,臭虫的夜间活动就要开始了。
眼看着危险就要来临,珑光脚尖一转,缓走向玻璃门,与迎面大步走来的三只臭虫仅相隔一层玻璃相望。
‘回去。’
珑光在心里对它们命令道。
臭虫红褐色的身躯一僵,似乎还在反应着,过了差不多一分钟,它们摇摆着头上那两个长触角,转身离开了。
果然是头脑简单的生物,还是在她的控制范围内。
如果它们真的能像人一样拥有超高的思维运转能力,她可能就控制不了它们了。
臭虫是听从她指令的也好,这样她以后想要做什么,也不用顾忌太多。
看着那三只臭虫重新回到同伴身边,珑光淡淡地收回视线,重回现在一片混乱的局势上。
封楠溪之前对那些人说要冷静的话,似乎并没有起到多大作用。
知道没有网络和信号,那些人现在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乱成一团,各顾各的。
他们甚至没有发现超市天花板上安装的吊灯是在熄灭了一会后才重新亮起的。
这代表着东加新超市就在刚刚启用了发电机,现在为他们提供电力的,并不是外界,而是他们内部。
有人在处理刚才被臭虫攻击过后的烫伤,拿起喷雾往伤口上喷,表情看起来十分痛苦。
范晨晟看完包围在前台前面的热闹后,与珑光一同把注意力放在那些伤员身上。
“幸好这里面就有药店,能够及时处理烫伤,否则烫伤之后发炎化脓就麻烦了。”范晨晟感慨着说。
珑光没有发表任何言论,只是像看腻了这里的混乱,往正门最右边的麻辣烫店铺走去。
待会,他们就会发现天黑之后世界会更加混乱,唯一能够为他们提供热食的麻辣烫,他们店铺的生意自是最旺的。
现在不趁人少时去吃,待会可是要排队喽。
范晨晟看穿了珑光的意图,心里有小小失落。
她会去吃麻辣烫,也就说她认为他们一时半会只能留在这里。
范晨晟低头沉思了一会,之后才抬脚跟上珑光,相信她的直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很快的,半个小时又过去了。
刚还闹哄哄的人群现在已经把心里的烦闷发泄得差不多,肚子也渐渐感觉到饿了。
只是他们并不想吃超市里面卖的零食,也不想学外国人吃面包饱腹,最后只剩下那个麻辣烫比较符合他们的口味。
聚集在麻辣烫店门前的人越来越多,已经排好的长队热闹,排在前头点餐的人不得不扯开嗓子喊,才能点到心仪的菜。
今天真的是这个麻辣烫店铺最火爆的日子了。
珑光拿起手边的纸巾优雅地擦了一下嘴,这才在一众羡慕的目光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吃饱喝足地穿过长队,回到东加新超市一楼大堂中央。
珑光的身后跟着一条小尾巴。
自从刚才跟着珑光踏入麻辣烫店铺,又在不久后看见店铺生意火爆后,范晨晟现在已经认定跟在珑光身后一定不会有错。
现在看见珑光离开,他也放下碗筷,继续跟着她。
他们现在这样多少有点像是姐弟了。
接下来该如何让那些人知道那些臭虫是夜间活动生物,天越黑它们就越是兴奋,晚上并不是他们放松的时候,特别是在第一晚。
珑光找到了在煽动人情绪这方面特别在行的封楠溪。
东加新超市今天有特价活动,那放在最右边收银台旁边的正方形展示台上,此刻正摆满了各种特价饼干。
珑光要找的人,封楠溪此刻就背靠在特价饼干展示台,面向正门方向的那一面前,故作深沉地低着头。
一副小框金丝框眼镜将他那张正在思考的脸衬托到极致,好像他正在思考着类似宇宙之外有什么的高深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