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能是袁绍故意引公孙瓒进的渤海么?”
这句话宛如一道霹雳,惊的韩馥一哆嗦,大惊失色,惶恐不安的看着荀堪。莫非袁绍跟公孙瓒还有勾结?若是真的,那他韩馥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渤海较北平郡千里之遥也,公孙瓒入渤海到全占一郡不过半月尔。其如何能在千里之外,半月时间就占据渤海大郡?此必是其早就屯兵边境,等待信号了!”荀堪分析道。
顿了顿,荀堪又道“青州黄巾入侵渤海,便是合理之借口。袁绍上言不能敌,退走南下,实为打探冀州虚实也。公孙瓒起兵入渤海,必有熟悉之人引路,才可快速占之。若其强占渤海,哪来的引路之人?”
是啊,没有熟悉的人,公孙瓒怎么能这么快占据渤海郡?这其中确实疑点重重。韩馥心想道。
就听荀堪接着道“袁绍屯兵南宫未几,公孙瓒便尽逐黄巾,屯兵东光。公孙瓒军不过几万尔,若无袁绍支援,如何能胜百十万黄巾?就算百十万头猪,赶也要赶很久吧?”
荀堪看了一眼目露恐惧的韩馥道“如此看来,袁绍跟公孙瓒早已联合,两军共伐,如何能挡?大军前来,邺城必破,到时文节兄危矣。”
韩馥听着荀堪所,越听越觉得是真的,越听越害怕。如果他们两个联合,哪里还有自己的好啊?若是邺城被攻破,成为彼军阶下之囚,属下还有活的机会,他这个刺史必死!
韩馥急忙抓住荀堪的手道“文若兄看在你我挚友的份上,救吾性命啊!否你我二人只有地府才能相见了!”
“文节兄无慌,某此来便是救汝性命的。”荀堪道。
“计从安出?还不快快道来,火烧房矣,要急死某啊!”韩馥焦急的问着荀堪。
“文节兄稍安,某且问你,在对人宽厚仁爱方面,对比袁绍如何?”荀堪问道。
“某不如也!”韩馥道。
“临危决策,智勇之面何如?”荀堪又问。
“某不如也!”韩馥又道。
“那相较袁氏四世三公,广施恩义,为下属谋求利益,汝又如何?”荀堪接着问。
“亦不如也!”韩馥依旧摇头道
“如此,文节兄皆不如袁绍。何不把冀州让与袁绍!公孙瓒率燕、代精锐之师,锐不可挡,若保冀州不为其所乘,唯有当世豪杰之袁本初能敌也!冀州重地怎可交予外人?袁绍与汝有旧,汝亦是袁氏旧部,若行禅让之道,其必厚待与汝。袁绍得了冀州,公孙瓒岂肯罢休,必起大军攻之。到时让袁绍与公孙瓒二虎相争,汝坐收渔翁之利。待得两败俱伤之时,趁势而起。不但全收旧土,还能追其入幽州,又得让贤之美名,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巡按蛊惑韩馥道。
听着荀堪所,韩馥觉得是这么回事。先让给袁绍,的这让贤美名,再等他们打起来之后,他韩馥再联系旧部,趁势而起,必能吞狼逐虎。未必不能吞幽州一二!
想着想着,韩馥野心毕露,阴测测的哼哼直笑。
荀堪看着韩馥如此不堪,心中很是鄙夷,就你这样的守土之犬还妄想侵占他郡,真是让人不知道什么好!
很快韩馥就藏起野心,换上惶恐的神情,偷偷的看了一眼荀堪,见他在闭目养神,才稍稍出了一口气,要是让他看出来就不好了!
荀堪感到好笑,就你这什么都表现在脸上,还要掩耳盗铃,真是无知者无畏!
韩馥装模作样的沉默一会,叹道“也罢,既然不如袁本初,某便把冀州让与他了!希望他能善待某的部下,逐走公孙瓒这匹饿狼!”
“文节兄,深明大义,某不如也!”荀堪心中狂喜,嘴上却谦恭的道。
然后两人又谈了一会如何交接冀州的事宜,直至深夜,荀堪才告辞回转客房休息去了。
荀堪走进客房,见到高干借着油灯在看书。高干看清荀堪进来,以眼神示意,此行是否成功?
荀堪微微一笑,稍微颔首,便走到盆架旁,用清水净了净面,便和衣躺在榻上,兀自睡去了。
高干则眉头蹦起老高,狠狠的一握拳,无声的大笑着。现在是在韩馥的地盘上,谁知道外面有没有韩馥的眼线,高干也是心之人,才会如此无声的庆祝。
由于太过兴奋,高干一夜未睡,一直挨到次日明,便迫不及待的叫醒荀堪,洗漱整理着装,准备拜见韩馥事宜。
荀堪睡的正香便被高干从美梦之中吵醒,无奈的看着依旧兴奋不已的高干,揉了揉眼睛,叹了口气,才行起身,洗漱去了。
荀堪刚洗完脸,就见高干已经整理好衣装,等待在门口了。高干看到荀堪惊讶的看着自己,尴尬的笑笑,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手足无措。
荀堪哑然失笑,看着高干一个挺稳重的人,怎么这么沉不住气。走上前去,荀堪告诫高干,一会拜见韩馥的时候,切不可露出这等表情,不然怕是会生变故。高干不断的点头称诺,荀堪才放过他,穿衣戴冠去了。
两人整理得当,已经是日上三竿了。仆人见到二人走出客房,赶忙道“某家主人已经在议事厅等候了,请二位先生到议事厅议事。”
着,仆人便在前面引路,引二人前往议事厅。
到了议事厅,耿武、闵纯、李历、辛评、田丰、沮授皆在文列,高览、张颌、赵浮、程焕、朱汉等尽在武粒
众人不知道是有何大事要,皆窃窃私语,暗自猜测。不知道主公韩馥为何把他们所有文武都聚集在这里。
两人进入议事厅后,仆人安排座椅,坐在末尾,紧靠大门处。
不多时韩馥走进来,众人皆站起来,抱拳行礼。韩馥微笑着一一点头示意,然后走到主位之上,转身坐在上面。然后双手下压,示意众人坐下。文武皆抱拳行礼,兀自坐在自己的座位之上。
韩馥扫视大厅,特意盯了一眼荀堪,清清喉咙道“嗯咳,今日召集诸位前来是有大事宣布,诸位稍安。”
听到韩馥话了,大厅瞬间安静下来,尽皆止住了私语的嗡嗡声。
韩馥见安静下来才道“吾中人之姿,添为冀州刺史。现内忧外患,吾不能解。渤海袁本初出身汝南袁氏,其人仁义宽厚,忠信孝悌,智勇双全也。吾意让冀州与袁本初,请他任刺史之位,解公孙瓒之围也!即刻起,某便行让贤之礼。尔等此刻便为袁绍之部曲,以尔等贤才必为其看重也!兴衰荣辱皆掌控在尔等手中,切莫自勿。好了,都散了吧,各自准备去吧!”
韩馥被荀堪服,让冀州给袁绍,袁绍不费一兵一卒便得了冀州,但是公孙瓒对冀州志在必得,怎能善罢甘休?
谋士三言两语便服一州之地拱手相让,可见语言的功力如何。后世有诗曰:
武将用命文用谋,三言两语便相投。
晓明厉害陈大意,苏秦张仪计在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