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稀看着倒地的五人意识渐渐模糊，身体却应激性地出现颤抖，柔白的灯光下他们身上仿佛覆盖上一层朦胧的金黄色光华。


    抬手轻轻一弹，四枚银狐精准地刺穿五人的右手中指，黑色的血液从中指流出，滴落地板发出“呲呲呲”的声响。


    五人不安地在地上打滚挣扎，无意识地发出轻微的呢喃和呻吟，他们身上覆盖的金黄色光泽颜色逐渐变深，似乎笼罩上一层薄薄的灰色。


    古稀淡定地喝着茶，不时看看手机，不时看看地上举动怪异的五人。


    随着时间推移，五人身上都被覆盖上一层黑乎乎的粘液，他们翻过的地面也被沾上了污渍，那些黑色粘液散发着难闻的恶臭，如同腐烂的臭水沟。


    古稀伸手一抹，透明的隔膜将他所在的位置和大厅隔开，气味也被断绝了。


    他依然随意地翻看着手机上的内容，又过了一会，才起身走向一面书架。


    在大红木书架的橱窗背后轻轻一按，书架嘎嘎嘎地平移挪动，很快露出了一个光洁澄亮的空间。


    是一间浴室，里面放置着八个1.5x2.0的浴缸，浴缸的样式也不寻常，有一米二高，瓷白材料打造，像是一个巨型的浴桶。


    其中有四个浴缸里此刻放满了水，不透明的白色液体，像是牛奶，但散发的却是一股奇怪的香气。


    古稀转身走向另一边书架，如法炮制，书架挪开后，里面也是一个浴室，布景和另一边的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八个浴缸里只有一个浴缸里有水。


    “呃～”厅外传来轻微的哼叫声。


    古稀不慌不忙地往外走，走到一半就听到几人的惊叫声，他重新出现在那几个惊慌失措的少年人面前时，发现他们都恐慌和厌恶地挣扎着试图逃离那片被黑色粘液铺满的恶心地板。


    他们一边想要把身上的粘液给擦掉。


    古稀淡然开口，“去洗洗。”


    他指了指书架里边的方向，五人顾不上不多争先恐后向浴室里跑去。


    云巧巧竟也慌不择路地跟着几个男生想要跑进去，幸好古稀把她拦下给她指了另一条路。


    几人跌跌撞撞先后进了两个浴室，古稀一挥手两年的书架便迅速关上了，将他们因为莫名舒适也带来的酣畅淋漓地呻吟给隔绝了。


    看着眼前厅面满地的污渍，古稀有些头疼，他倒是没想到这几个人凡体中的污秽物居然有如此之多。


    是他想看了酒灵族的能力，酒灵族人本身对体脉的要求就很高，即使他们身有污秽，所展现的形式也不是丑恶的。


    就像卿离魅一般，她淬体排出的污秽，是带有淡香的粉色物质，这就给了古稀一种错觉。


    毕竟先天灵液这种东西古稀此前也没有亲眼目睹过作用的过程，失策失策。


    他在线上寻找清洁公司，准备明天一早让他们过来清扫这满屋子的污秽。


    正厅虽然不能用了，但古稀的住所有两院三厅四室，纵使地方不大，到了还有偏厅可用。


    他耐心等待了半小时，白书俊几位男生终于陆陆续续从浴室里出来，古稀在浴室的挂壁上放了浴衣，显然是提前就安排好了一切。


    “古助教，我们的毒解了？”高六捂着鼻子看着满厅的污秽物，有些不可思议，“我们身上的毒有那么多？”


    “这应该不是毒。”林凡深深呼吸着，感受着身体的变化，看古稀目光多了深深的敬意。


    “不是毒是什么，这东西看着好恶心啊！”高六瞪大了眼睛。


    林凡神色庄重，“毒应该从我们的中指排出了。”


    他摊开手掌看着中指处的细微针孔，“那些布满我们身体的黑色污秽物，应该是后天污浊。古助教给我们的茶水里有锻造体脉的灵物，是它助我们排除后天污浊，练就先天之躯。”


    “先天之躯！”白书俊震惊了，他感受着体脉力量的变化，果然比过往通透纯粹了许多。


    梁生掌心发出真气，看似普通简单，但其中的力量却纯净强大，心中大喜，“这便是先天之气吗，实在太棒了。”


    古稀看了另一边书架一眼，还是没有动静，便道，“先到偏厅去等。”


    白书俊几人点点头，云巧巧是女孩子，洗澡总是要费些时间，不过说回来古稀给他们浴缸放的水确实奇妙无比，如同牛奶般的顺滑，能带走体表所有的污秽。


    在浴缸内浸泡十分钟，他们体表的所有秽物都被泡发了，随后浴缸开始自动换水，换成了无比透明的凉水，那水里的凉意似乎能渗透肌肤，直击体脉神经，给人一种强大的心灵悸动和共鸣感，仿佛打通了全身的经窍，那种玄妙无比的感觉他们至今无法忘怀。


    第三才换上了清水，温热的水流还冒着白烟，辅助他们将体脉的经窍闭合，回归自然的状态。


    尘埃落定，他们还是他们，但心中却依然体会到那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先天之躯！


    这就是先天真人和肉体凡胎的区别吗？


    白书俊敢肯定，即使修为不变，他的先天灵气可以助他越两个小段击败对手，如果加上战斗技巧，功法秘籍的优势，他甚至能跨级单挑比他高一个境界的敌人。


    这就是古稀给他们留下的底气吗？


    嗡！


    书架背后的浴室中突然绽放出明亮无比的金光，隔着实体不透明的书架，众人也能看到浴室里出现了金色莲花的虚影。


    白书俊浑身一颤，他能感觉到那金莲虚影被体携带的强大力量，让他一阵汗毛直竖，那是危险的预警。


    尽管那金莲虚影散发的力量并没有带有很强烈的杀机。


    看来突破先天之躯，成就真人的最大受益人是身怀金莲体的云巧巧。


    古稀察觉到浴室那头金莲虚影的强大力量，微微摇头，显然云巧巧还不能很好地把控金莲体的力量程度。


    不过应对这次院级赛应该是绰绰有余了。


    古稀想着，招呼四人到了偏厅坐下喝茶，让他们随心修行秘法，适应体脉晋升带来的变化。


    从肉体凡胎晋升为先天之躯的几人此时没有丝毫倦意，反而精气神十足。


    又过了十多分钟，云巧巧才穿着宽大不合身的浴衣找了过来，她小巧玲珑的身躯裹在洁白的浴衣下，小脑袋长发盘起露出白白净净的脸蛋，看起来很可爱。


    白书俊四人都已进入神思修行的多状态，古稀指了指身边的蒲团，示意云巧巧坐下。


    云巧巧乖巧地坐下，没有多问，和其他四名同学一样盘腿修行起来，露出两只干净精致的小脚。


    古稀侧身打量着云巧巧，只见她身上渐渐生成一道金色莲花，头顶出现了金灿灿的光芒，一朵金莲正在缓缓绽放。


    她身下的蒲团也是一片金光惶惶，曼妙的金芒渐渐沉淀下来，形成一颗六瓣莲花的金色虚影。


    云巧巧干净可爱的脸上不见一丝表情，体内气息沉稳，金莲光辉循序渐进，那莲花的虚影也越发稳固，逼真，到了后来竟看起来像是成了实体一般。


    这时白书俊四人都修行完一轮，纷纷注视着云巧巧那如天仙般的修行体态。


    高六眼中出现了些许羡慕，云巧巧实在是太幸运了，身怀金莲体还被古稀发掘出来了，仅从修行的这个画面，他就感觉自己这辈子都赶不上云巧巧了。


    白书俊和梁生两人又何尝不是有同感？他们和仙道六班剩下四十多名同学相比确实算得上是天才，可和云巧巧相比，便只是普通人罢了。


    云巧巧才是唯一的天才。


    古稀却不是这么想的，天才还有一个，就是那个安静坐着，和白书俊他们一样看着云巧巧，眼中却没有丝毫羡艳，只有平淡，仿佛觉得一切本该如此的林凡。


    只是林凡比云巧巧隐藏的要深，一路过来，修行也好，历险也罢，甚至是到了赛场上，林凡也从未在他人面前展现他的双瞳天赋，就连在古稀面前也没有。


    唯一的一次，是在静修谷，那是他被灵气包裹，只有古稀的双眼能透过灵力的表面看到他的双眼。


    那时他应该是渴求吸收更多的灵力而冲动大意了。


    林凡这个孩子的心性始终是有些不同的，但是古稀也没有故意揭发他，他相信自己能把林凡带回来。


    而从目前的情况，他还算成功，至少林凡对他的提防在一天天减少，信任和好感也在一天天增加，虽然他每天还是摆着扑克脸。


    但看一个人不能看他说了什么，而要看他做了什么。


    嘴硬和心硬完全不是一回事。


    古稀出神的时候，云巧巧已经修炼完毕了，金莲的虚影消散，一如繁华美好逝去，尽管一去不返，但总有新的美好在前方，让人期待。


    曾经存在过的美好，终有一天也会重现。


    “看来你们都已经猜到了。”古稀看了一眼五人。


    白书俊郑重点点头，起身向古稀弯腰表示感谢，“古助教栽培之恩，我们永生难忘。”


    其余四人也起身，随着白书俊做出相同动作弯腰，面带敬意，但都没有说话。


    无声。


    如同春风化雨，润物细无声。


    古稀沉默了半晌，才悠悠开口，“行了，你们的心意我知道了，先天之躯加上我教你们的手段，要取得胜利并不困难，记住那句话，你们的仇，得自己报。”


    “我期待你们的表现。”古稀颇有深意地看了几人一眼，起身回了主卧。


    几人目光交流了片刻，眼中皆露出坚定之意，也就都散去了。


    当晚他们没有回宿舍，而是在古稀的客卧里休息了一夜。


    次日，所有人准点起床，洗漱，准备赶往比赛场地。


    大厅里已经有人在清洁了，那些人都全副武装，但仍然皱着眉头，看古稀的眼神也颇为古怪，实在想不通古稀是去挑了多少大粪，才会把这地方弄得这么脏。


    白书俊五人面面相觑，都感到很尴尬。


    古稀则是面容淡定，那清扫的人合计了一会，领头的过来找古稀，他们要加钱。


    古稀应允了，那几人见古稀如此爽快，也不好多说什么，麻利地干起活来，估计是想着速战速决。


    古稀也不担心那几人在家搞破坏，对那领头的说清洁完给他发信息，他把钱打到对方账上。


    那领头的对古稀的信任表示很高兴，和古稀加了联系方式后，古稀便带着五个学生出门了。


    路上古稀买了六人份的早点，他们到决明峰时时间还早，那些学府的工作人员才刚刚到岗。


    古稀让五人找了个空地坐下吃早点，人渐渐多了起来，不少人都向他们这边头来奇怪的目光。


    当然也有不少讽刺的，说他们还敢来比赛就是送死的，还特意说的特别大声，显然是要说给古稀他们听的。


    高六气得握紧拳头就要上去揍人，但被古稀一个眼神制止了。


    半小时，所有参赛者都聚集到了场地前方的广场上，直播开了起来，参赛团体的场地还是和之前一样。


    一切都似曾相识，一切又仿佛都不一样了，这对白书俊五人而言感触明显很大。


    因为之前已经开过开赛仪式了，所以学府选择了跳过，直接进入参赛配对的流程。


    首先是高级班排序二十一到三十名的选手进行抽签。


    这个流程和之前初级班他们的初赛抽签相似，很快就进行完了。


    接下来是挑战淘汰赛的指认流程，由初级班和中级赛入选选手共二十人，从排序低到排序高任意指认高级班排序一到二十名之间的选手作为对手，指认对象不可重复。


    首先指认的是丹道一班的唯一晋级者，他很果断选择了高级班排序的第二十名。


    然后是高六，高六也按“规矩”选了第十九名。


    那高级班排序第十九名的胡轲看着高六冷笑，一个不能发挥实力的初级班弱者，也敢来挑战他？


    初级班八人似乎早就选好了挑战对手，所以指认的速度很快，似乎并没有出现指认对手被人挑走的问题。


    待初级班八人全部指认完毕，负责记录赛程的李追，只有两个人没有按照他们排号的对应顺序选择对手。


    一个是司南，选择了高级班排序第九的程旭。


    一个是云巧巧，选择了高级班排序第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