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山洞的唐枫越想越怄气,他觉得即使心门后面的景色非常一般也不至于会失去动力,怎么说开门也总比关门好啊。
躺在床上,唐枫用被子蒙着头,凭借这个想象自己是在无崖门而不是无情谷。在无崖门从没有人要他学这学那,而他也从未怠惰,那会的时光是真的自由,想着想着唐枫的心情就慢慢地积极起来。
“小唐,你把头蒙起来不憋得慌吗?”
突然,有清凉的声音从被子外传入耳中,唐枫猜到是谁,但还是把被子掀开,坐起身来问道:“阿雪,你来干嘛?”
来人当然是虞雪,整个绝尘岛只有她的音色最特别,而且也只有她管唐枫叫“小唐”,无论唐枫劝了她多少次也没改掉,只因她觉得很顺口。
虞雪说道:“师父叫我来,是要让你进我内景看一下心门。”
说真的,唐枫听到这话还是有些欣喜的,可不知怎的他还是赌气说道:“不用了,过了这村就没这个店了,我不看。”
“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虞雪没听过这话,她想了想才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一向听从秋娥吩咐的她说道:“是师父说让你看的。”
唐枫早就料到虞雪会这么说,因此他也没问“为什么你不直接告诉我之类的”,因为他知道秋娥大概是吩咐虞雪让自己进她内景。
从小修炼忘情道的虞雪活得就像是秋娥的傀儡,每逢想到此处唐枫的心里便会生起对秋娥的不满,再然后就是对圣女这个位子的不满,“阿雪,你真的就没有一点自己的想法吗?”
虞雪问道:“什么想法?”
唐枫说道:“我的意思是,你就没有主见,没有想做的事吗?”
虞雪点了点头,“有啊,我要修行,这样以后才能代替师父做圣女。”
“除了这个之外呢?”唐枫明显不认可这个回答,他不认为这是虞雪自己的想法。
虞雪歪着头,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回道:“想不到了。”
完全在意料之中,唐枫叹着气点了点头,“阿雪,我实话跟你说吧,你说你想做圣女并不是你真心想做,只不过从小到大被灌输了太多这种思想而认为那就是自己的目标。”
虞雪反驳道:“不是的,小唐,那是我的目标。”
唐枫说道:“那好,阿雪我问你,天天修行让你感到快乐吗?就说你成功洗髓后,有没有觉得很开心?有没有笑?”
虞雪摇了摇头,“我从小就被禁止哭或是笑,而且七情可以致病,当然不会觉得开心。”
唐枫说道:“所以说,那不是你的目标。”
“不对,就是。”
“既然是,为什么你往目标迈进一步后你不会感到开心?”
“因为师父不允。”
“你自己呢?有没有禁止自己开心?”
“当然,‘情’之一事,最是害人。”
“过度才会害人,一般是没所谓的。”
“拿捏不准‘度’,所以才要把苗头掐掉。”
唐枫沉默了,他深知这种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说明白的,只能让虞雪在和自己以及易宁的相处过程里慢慢感悟,于是他挥了挥手,说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虞雪说道:“你还没看我内景。”
唐枫说道:“没关系,你回去如实说,小姨不会怪你的。”
而这时秋娥的话也传了过来,“阿雪,回来吧。”
原本还要再努力一下的虞雪听到后应了声后很快便离开了山洞,唐枫看着虞雪消失的洞口叹了口气,这会儿他也没心情回想无崖门的日子了,想到自己之前丢下的那句不练了的话就感到对不住老掌门。
把被子推到一边,那本被胡乱丢到床上《云龙真经》出现在唐枫眼前,说不练了他可不会真的就不练了,他正欲翻看经书,却忽而想到自己背过的另一门无名功法,于是便盘坐起来,准备依照经书所言修炼。
你不要我练,就说明它很强,在修炼过程中应该要万分小心,不准出任何岔子,那么霸道的功法我都学成了,这个能有多难?我就让你看看我的冲劲有多么强,就算知道心门后面有什么我也不会失去动力!
唐枫心里这么想着,他提气凝神,随后又在心中默默重复了一遍经文的入门篇,接着便坐照入定开始了这门功法的修炼。
神识依照经文的要求游动,星辉随之化气入河再变成水,河道中的水流因此涨了许多,几乎就要溢出河道。
初次运用星辉的感觉又回来了,唐枫感觉浑身滚烫,也胀得难受,经脉整整粗了一圈,仿佛下一刻便会裂开。
功法入门和修成向来非常困难,唐枫认为自己身体会有如此反应是很正常的事情,于是咬牙坚持,继续修炼,然而在三刻钟后他再也忍不住了。
“啊!”
唐枫大吼一声,一股强大的气压自他的身体爆开,山洞的墙壁因为这股气而落下来许多石块,看上去相当令人发怵,而更恐怖的是他的经脉出现了许多裂痕,已经溢出了鲜血。
身体暴热疼痛难忍,唐枫极快地冲出山洞来到谷中溪边纵身跃入,紧接着溪中瞬间升起许多白气,不断地发出嗤嗤的响声。
秋娥等人早就听到了那阵狂吼,此时纷纷赶到溪边,就连秋姮也瞬间从百花宫赶来。
只是瞧了一眼,秋娥便知道唐枫做了什么,因而内心十分惊惧,“枫儿,你为何瞒着我练那功法!”
唐枫浑身疼痛至极,此时也没多少理智,他大声说道:“我就是要练了怎么着!”
秋娥说道:“我不是说过不准你练吗?”
唐枫说道:“这个不准那个也不准,你以为你是我娘吗?我凭什么处处都听你的!”
“你……”秋娥登时不知言何以应,只觉得心中一片慌乱,也忘了目前最要紧的是什么。
秋姮赶紧说道:“好了小娥,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赶快救枫儿。”
“对!对!救枫儿!救枫儿!”秋娥急忙下了溪,伸手去拉唐枫。
“放开我!”唐枫狠狠甩开秋娥的胳膊,“我才不要你管!”
秋娥由于太过心切,被唐枫这么一甩没有站稳脚跟,直接跌进溪中,反观唐枫也没好到哪去,整个人都没进水里,好在秋姮动作迅速,一把将唐枫拉出来并一指点晕了他。
把唐枫抱在怀里,秋姮立刻用神识查探了一番,登时神情变得更为凝重,“小娥,枫儿的状况不太乐观,你要做好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