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枫检查了一遍杨墨轩的衣服,发现那碎布条并不是他的衣服上的,这就说明杀死杨墨轩的凶手是四位师兄师姐中的一位。
“阿雪,你在这守着,我去找师父。”
唐枫刚站起身来,虞雪就出手抓住了他。
“放心,大白天的不会有事。”唐枫拍了拍虞雪的手,示意她不用担心,然后轻轻地推下。
虞雪点了点头,“那你要快点回来,不然我便去找你。”
“好。”唐枫微微笑了笑后转身快步离去。
年纪大的人睡眠时间短,内门的弟子几乎都为了修行而选择早期,因此唐枫离开居院后直接奔去食堂。果不其然,一老四小此时正在吃着早饭。
“哎哟,这是谁啊?衣服都不穿?”老掌门脚踩着凳子,往嘴里扔着花生,“他们两个呢?”
唐枫没有闲工夫跟老掌门闲聊,他寒着脸说道:“师父,昨晚杨墨轩遇害了。”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纷纷停箸看着唐枫。
唐枫仔细地看着四位师兄师姐的脸色,发现他们都是毫无二致的惊愕,丝毫看不出谁是装出来的。尽管如此,唐枫也非常确定凶手就在这四个人之中,因为内门除了老掌门和他们这些弟子再也没有其他修行者。
片刻后,坐在老掌门左手边的大师兄何乘风笑着说道:“小师弟,这种玩笑可不能乱开啊。”
唐枫依旧寒着脸,声音也有些冷,“大师兄真以为我在说谎?”
大师兄眯了眯眼,随后看向老掌门。
老掌门是无崖门和唐枫相处时间最长的人,他早就看出唐枫绝不是在开玩笑,遂花生一扔,久违地露出了庄严的神色,“他人在哪?”
唐枫说道:“就在吾院门口,阿雪正在那儿守着。”
“走。”老掌门长袖一挥,忽的一下出了食堂的门。
“等一下。”唐枫喊住老掌门,“我还有些事要和师父您说一下。”
老掌门背对着唐枫等人,微微偏了下头,“有什么事能比我无崖门死了个天才弟子还要重要?”
唐枫说道:“当然是关于凶手的事情。”
老掌门一听,登时转身说道:“你知道是谁?”
唐枫拿出从杨墨轩指缝里取出的碎布条说道:“这是杨墨轩从凶手身上抓下来的。”
老掌门一个瞬身来到唐枫身前抽出那块碎布条看了看,双眼一眯,半息后瞪着唐枫身后的四人怒道:“为何要杀你们的师弟?”
唐枫等人只觉一股威压扑面而来,险些站不住脚。
何乘风四人面面相觑,好像都不明白老掌门为何会说这样的话,随后大师兄开口问道:“师父,您为什么这么说?”
老掌门拿着那块碎布条,“这种布料只有你们的衣服才会用,凶手不是你们其中的一人还能是谁?”
“师父为何不怀疑小师弟?”何乘风对面的二师兄王传忠问道。
老掌门冷笑一声,喊来了厨子。
厨子见气氛不太对劲,小心翼翼地问道:“掌门,您找我何事?”
老掌门说道:“老李,你一会去把他们四人的衣服搜出来带到唐枫的院子去,记住,是谁的都要分清楚。”
“唉唉,好嘞好嘞。”李厨子挠了挠头,心想这是出了啥事啊,整的这么吓人。
厨子走后,老掌门带着五位弟子来到唐枫所住的院子。
虞雪静静地立在杨墨轩一步远处,和个冰雕一样一动不动。唐枫走过去将她拉到身边,随后观察其他人的反应。
老掌门自然是没有任何嫌疑,他看着杨墨轩的遗体,眼神中除了怜悯,还有着一丝寒冷。
何乘风、王传忠以及四师兄安平闭上眼睛偏着头不忍心看。
“怎么会……”三师姐白淑捂着嘴,眼中已经流下了泪水。
“这四个人看起来都跟真的一样。”唐枫冷笑了下,心想等会李爷把衣服带来了,看还怎么装下去,但师父他应该是认得凶手所用的功法啊,为何一句话也不说?
沉默,只是沉默,七个人自白淑说完那三个字之后再也没有一句话,常见的气氛就像是一张拉满的弓,随时等着放手射箭,而那个松开弓弦的人就是厨子老李。
李厨子来了,他快步走到老掌门身旁,瞧见杨墨轩的遗体后登时吓了个踉跄,“哎哟,这……小杨他……这是谁干的啊……”
老掌门将一直握在手里的碎布条递给李厨子,“老李,把衣服放地上翻翻看看,这块布条是谁的衣服上的。”
李厨子一听,当下就明白了老掌门的意思,于是他衣服往地上一摊,拿着碎布条翻找起来。
众人屏着呼吸注视着李厨子。衣服并不多,每人各三件,李厨子很快就排除了三师姐白淑和四师兄安平的衣服。
忽然,一件破了个大口子的长衫出现在众人眼前,李厨子拿着布条依着裂开的口子一对,正是这件长衫上的布料,而这件长衫是二师兄王传忠的。
众人的视线由衣衫齐刷刷地如同寒箭一般射向王传忠。
白淑此时已成泪人,她又是难过又是狠狠地说道:“二师兄,真没想到你居然要把罪名甩给小师弟!”
王传忠大骇,扑通一声跪下说道:“师父,小杨师弟不是我杀的。”
老掌门寒声道:“你当我眼瞎?”
王传忠虎躯一颤,赶紧靠过去央求道:“师父,请您相信我,我昨晚睡后醒过来便是早上了,连起夜都没有。”
“我从未来过小师弟的院子!”
“我更没有理由杀他!”
老掌门看着王传忠,如同看着一个死人,“要不,我帮你说理由?”
王传忠愣住了,他突然发现老掌门深邃的眸子好似早已看穿了一切。
老掌门说道:“我无崖门是为越国培养修道者的地方,而你王传忠不是越国人,是燕国或者梁国的细作,给你的任务就是暗中杀掉我越国资质优良的年轻修行者,你杀杨墨轩就是因为他的悟性过于常人,我说的对不对?”
“师父果然就是师父。”王传忠忽然像泄了气一样瘫坐下来,“我的确不是越人,而是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