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吴乂宁对唐枫说道：“我觉得圣女挺好的啊，一生只收一个弟子，还没有宫主那么多事。”


    唐枫说道：“圣女是要练太上忘情道的，我可以很严肃的跟你讲，在你来之前，小姨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吴乂宁很好奇，“她以前是什么样子啊？”


    唐枫回忆起初见时的情形，说道：“刚见小姨那会儿，她脸上的表情给我一种非常纠结的感觉，想哭又不哭，想笑又不笑，眉眼神情非常不和谐。”


    吴乂宁皱了皱眉，她在去无情谷之前从没见过秋娥，对于唐锋的话也是只能去相信，她看了一眼旁边静静聆听的虞雪，问道：“为何师姐不像你说的那样呢？”


    唐枫微笑地看着虞雪说道：“因为她有我们啊，而且小姨也不希望她以克制情感来修行太上忘情道了。”


    吴乂宁点了点头，觉得也的确如此，“所以当初到底是谁整出来的太上忘情道啊，现在想想觉得真是折磨人，不过据说若是得道的话确实对修行有很大帮助。”


    “话虽如此，但终究是逆天而行。”


    说着唐枫看着天轻蔑地笑了下，“圣人无情？哼！圣人能胜过天？当初去天外的人可都死了，没人能在天外活着，就算是龙族也不行。”


    听着唐枫不知怎的冒出来的话，虞雪和吴乂宁也抬头望着天，想起了一个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人族为了追求神隐境的长生而屠杀龙族取血炼丹，谁知龙族本就是大陆最高阶的生物，人族屡屡败北。由于害怕日后龙族聚集起来报复人族，当时最强大的道士骗龙族说它们来自于天外的“龙域”，修行至最高境界便能打开龙域之门返回家园，于是龙族便纷纷前往南海诸岛潜心修行。然而这个谎言同时也被人族相信，那个道士死后，又有其他修行者修到了最高境界，并且在一条龙跃龙门之时亦踏去前往了龙域，之后再也没回来。后来是云无心的妻子龙霜月突破最高境界前往龙域后证实了那是个谎言，同样也让世人知道了那个修行者是死在了天外，从那以后便再也没有龙或是人去天外了。


    ……


    ……


    大周灭后，禅宗不忍万民受灾于战火，向来出世的他们决定入世游说，劝各国国君停战议和友好往来，然而每个国君都想吞并天下成就千秋霸业，因此禅宗受到朝廷的打压。


    世人几乎都以为禅宗已经香火无存，然而只有老掌门这个年纪的修行者或者是绝尘岛这样悠久的宗派才知道，梁国的禅宗由于根基深厚还保留着一脉，如今就在空域中的小西天里。


    梁越交界处有一如人间仙境的湖名为缘来湖，湖上常常弥漫着白雾，比之绝尘岛还要浓厚。


    在缘来湖中央有一岛名“缘山”，峰峦盘结，沟壑回环，竹木苍翠，风景如画。其西部山脚下的林地里有一与树等高的佛像，这便是禅宗小世界空域入口所在。


    但既然空域入口只是个佛像，为何没有被人抬走？


    因为那是一个世界，一整个世界的重量怎么可能是人力所能搬起的。


    既然不是人力所能搬起的，那这佛像又是怎么搬到这里来的？


    这个问题恐怕只有普闻大师才会知道，因为这尊佛像之前待的地方，是在梁国的禅宗——普闻大师所在的空门寺。


    ……


    越国众人赶至之时，梁国与燕国两拨人也刚好登岸。梁国的年轻修行者数量多，而燕越梁国的大修行者则更多，大体来讲三国的战力是平衡的。


    三个国家的人同时抵达是很好的事情，因为这样他们在空域外面是不会动手的，正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若是先到达的两方彼此刀刃相向，那么最后到达的一方必然是非常乐意看到这样的画面的，而且最好是斗个两败俱伤，打得越惨烈越好。


    此时，空域前的空气中早已充满了刀光剑影，几乎每个人的眼中都满含着浓烈的杀意，他们都暗自记下了别国最强的那几个人，并把它们作为了自己的首要击杀目标。


    这会儿空域还未开启，据说入口开启之时，佛像上会有一圈金色的佛光显现，只要踏入佛光的领域中稍稍催动神识便能进入空域。


    一般来说，每个人都会进入仅有自己一人的小世界，但空域的入口——佛像已经被前人施加了符阵，使得每个人都能进入同一个空域。


    空域每隔十二年只开启七天，七天之后若是没有出来，那就只能等十二年后或者进入小西天修到冲盈境方能离开。在小西天里是没有境界限制的，只要不伤害禅宗弟子，就算是待到超凡入圣之时也无所谓。


    突然，人群之中响起一阵惊呼。


    佛像的头部后方慢慢亮起了一圈金色的的光芒！


    那光无比圣洁，无比柔和，没有日光之烈，亦没有月光之寒，毫不刺眼。


    佛光初现，缠绵在缘山岛上的白雾缓缓散去，林地上的沙石闪耀着属于自己的光芒，这一切看上去感觉很暖。


    初亮时已有几个人消失了踪影，因为他们就在佛光的领域中，稍一动念便进入了空域。


    渐渐地，来自三个王国的修行者们不约而同地向佛光里走去，一个接一个地消失在其他人的视线里，没有哪拨人抢先入域，也没有在靠近的时候发生摩擦。


    也不知是谁先，唐枫和虞雪牵起手走向了佛光。吴乂宁见状皱了皱眉，上前抓着唐枫的手腕亦迈步向前，唐枫看了一眼后没有在意，随后他们便在三国守军的注视下没有了身影。


    所有的年轻修行者全部进入空域后，林中只剩下了各国的守军，他们不会开战，就连口角也不会发生，因为一旦打起来不是死在这里便是死在京城。


    ……


    唐枫三人进入空域后眼前忽而乍亮，不禁纷纷闭上了眼睛，睁开眼睛的时候他们发现竟然来到了一处幽谷之中。


    天空中漂游着薄雾，日月星辰在其中忽隐忽现，在薄雾之下的山谷有两片树林，一条清澈的小溪从一片林子出现涓涓流向远处的另一片林子，溪畔是一处圆坪，圆坪靠着山，山下有三个洞口。


    看着眼前貌似非常熟悉的一切，唐枫和吴乂宁不禁微微皱眉，“这儿是……？”


    虞雪说道：“是无情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