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神识的控制,百余把半透明的气剑回到了天地元气中。
萧尘儿将地上的几颗石块吸到手中,然后调转星辉弹射出去。
石块破空穿风来到手脚皆残的魔族男子面前,击开额头,深深地钻进了他的颅骨之中。
做完这些,她瞬身来到唐枫和虞雪的身边。
此时虞雪正蹲坐在地,让昏睡的唐枫靠在自己肩头,一边用小脸蹭着他的脸,一边轻轻地抚着他的后背。
萧尘儿皱了皱眉,觉得虞雪的行为非常熟悉,问道:“阿雪你这是跟谁学的?”
虞雪说道:“跟师父学的,还有娘也这样的,师父在这个世界里就是我的养母。”
萧尘儿问道:“这么说你的师父就是小唐的母亲?”
虞雪说道:“在这里面是,在外边儿不是。”
萧尘儿说道:“那就怪了,都说世界之间是有联系的,在外边也应该是小唐的娘才对,而且这种行为除了小两口外,只有母亲对子女才会有。”
“师父从未婚嫁,她是小唐的亲姨。”
“或许,你的师父骗了你们,生不生孩子与有无婚嫁是没有关系的。”
“师姐你不要玷污师父的清誉。”
虞雪有些生气,反应出来的是圆鼓鼓的小脸以及带有怒意的眼神。
萧尘儿一怔,随后甚是惊喜,“阿雪会生气了啊!”
虞雪没有说话,只是瞪着萧尘儿。
萧尘儿笑着捏了捏虞雪的脸蛋,“好好好,是师姐说错了,阿雪不要生气。”
虞雪心思单纯,不知道萧尘儿只是应付着随便说说,当下就不再生气了。
萧尘儿意犹未尽地捏了最后一下后伸手将昏睡的唐枫提了起来,“快赶路吧,这小子甚是消耗过度,一时半会醒不过来,万一要是再碰上两个冲盈上境的魔族可就麻烦了。”
……
……
唐枫醒来已是三天之后,而且早就回到了家中。
三天的昏迷肯定会使人饥饿,然后赶紧去找些东西犒劳肚子。
但是唐枫没有,他睁开眼睛后一直盯着房梁出神。
过了一会儿,唐枫缓缓抬起手对着房梁凌空一抓,当然肯定是抓不到的,因为胳膊太短,放量太高,但是他并没有放弃,他一直在重复着抓的动作,上半身还因此起来了些。
他不是疯了,他要抓的也不是房梁,而是一个契机,一个足矣改变他现状的契机。
在昏睡之前,唐枫因为虞雪破境给他带来的惊喜感而过度地消耗神识,这使他对神识的掌控能力得到了提升,但是提升的那一部分在他恢复意识的时候感觉不能自如运用,就像是在一座山上望着远处的另一座山,却不知道该如何到达那一座山,山与山之间没有路,没有桥梁,更没有水域,只有虚无。
不知怎的,唐枫感觉那座隔着万里虚无的山很近,所以他伸手去抓,去抓那座山的山头,想要看看那座山上的风景。
换句话说,他想要破境,破冲盈境。
唐枫的修行与所有人都不一样,他在含光的时候便在做通灵的事,所以后来他轻轻推了下通灵境的门,门就开了。
不仅如此,唐枫进入含光境后一直在通窍,因而现在已是通灵巅峰的他只需要跨过山与山之间的虚无便可进入冲盈境。
那听起来貌似很轻松,仿佛随便往前迈一步即可。
然而这种想法就是痴心妄想,山在那边,你从这个山头随便迈一步和跳崖根本没有任何区别,就是自寻死路,其结果便是境界大堕,严重者可能永远无法看到冲盈境的门槛。
唐枫虽然睁着眼,但他的视野里没有房梁,没有屋顶,自己也不在屋中,而是在只有两座山的虚幻世界里,除了山什么都没有的虚幻世界,除了山之外都说不上是什么颜色。
这让他感觉非常闷,这个世界也很闷,越是闷他就越想出去,越想出去他就越发冷静,越冷静就越能抱守道心。
夫精诚所至,金石可开。
自唐枫进入通灵巅峰以来,他同虞雪、萧尘儿切磋多日,又经历了两场真实的战斗,以战养道,其通灵境的根基早已稳固得不行,那道门槛也早已现身,就等着他去接近,去跨越。
大睡三天,唐枫精神正盛,他的神识随着意念带着体内为数不多的星辉冲向七百二十个气窍,那些气窍是通的,只是由于机体的自我保护潜意识而用真气暂时封住。
噗!
是一声,也是无数声叠加在一起,唐枫周身七百二十气窍大开,真气一瞬间把盖在身上的被子吹了起来,这让外人看起来像是放了一个极其复杂又响亮的屁。
也不知为何,在气窍全开之后,唐枫感觉自己的手臂在伸长,渐渐地靠近那个山头。
事实上,是参照物不同,是那座山在慢慢地往唐枫移动,在一片虚无中移动。
俗话说近大远小,可那座山在移动的过程中依旧是那般大小,唐枫没有感到奇怪,或者说根本没有察觉,因为他太专注了。
有人云站在足够高的楼上,抬手便可摘星。
唐枫站在山颠看着另一座只有木桶大的山由远及近,伸手便可搬山。
山来了,唐枫将它从虚无中搬起,仔细一看,发现和身处的山没有什么不同。
突然,这座小山化为了光粒,然后往唐枫所处的山下飞去。
唐枫正觉怪异,却无意中发觉自己能感受到那些光粒去往了哪里,他下意识地散出神识,发现整个虚无的世界居然存在着微弱的星辉。
然后,他回到了现实,接着就看到了房梁,被站在床上的自己握在手里的房梁,有些许灰尘正从上面落下。
星辉是现实世界的,在那个虚无世界里的也是,它们藏匿在日光里,唐枫能够发现它们便说明了一个问题——他踏入了冲盈境。
既然回到了现实,那就做点现实的事情。
唐枫马上开始吸纳星辉入体,并把它们铺在内景中裸露着草地的原野上。
就在唐枫陶醉于内景中的积雪渐渐变厚时,一道带着难以置信意味的声音响起:
“你们破境都是这么随意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