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呵声来自杨立。
只见得杨立一个翻身腾地而起,迅速离场,同时也宣告了他的失败。
颜空的青电苍龙直落而下,但发现杨立离开后,苍龙雷影缓缓消失。
颜空落在地面,喘着粗气,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杨立,非常后悔最后选择了那么一手,不然杨立根本没有逃脱的机会。
杨立在唐枫面前抱拳单膝跪地,“属下临阵脱逃,还请殿下恕罪。”他是一名军人,临阵逃脱本就是军令严禁的事情。
唐枫几乎从未受过礼,就连他所住的府中那些下人他也告诉他们不必行礼,如今一个立了大功的人单膝跪地,这叫他如何受的?
于是唐枫赶紧起身,亦是单膝跪下,双手托着杨立的胳膊,“杨大哥不必如此,你将颜空拖到现在,而且还未受重伤,这是完美履行承诺,怎能有罪?快快请起!”
“谢殿下。”
杨立和唐枫互相扶着起身,随后在几位战友的搀扶下到后面休息。
“到我了。”
安平提着剑纵身跃入场中,准备进行一场毫不担心的战斗。
王尚书对唐枫说道:“殿下,他们梁国下一位出场的应该不是周兰纤,臣认为他们会先派柳淮、耿庸,让周兰娟压轴出场。”
唐枫思索一会儿后点了点头,“的确,他们很有可能会这么做,如果安师兄下一个对手是柳淮或者耿庸的话,那么我就得下一个上场了,让白师姐对付周兰纤,这样比较稳妥。”
当然,唐枫这里说的是被周旋到有些疲惫的周兰纤。
“不错。”王尚书点了点头,“不过殿下,您可别像杨立小友那般,虽然没受重伤,但也得休息个四五天才能恢复。”
唐枫点点头,“我明白,这方面我还是很有经验的。”
……
安平入场后,没有再给颜空一点休息的机会,趁机立即抽剑破空而刺,极快的身法没有带起一丝沙石,天地元气也没有因之产生波动。
一剑了无痕。
毫无征兆的攻击叫疲乏的颜空来不及用强大的手段防备,仅仅是在手上凝光化甲以空手接白刃。
但是,安平没有给颜空任何机会,在剑将至未至之时,安平突然消失,下一刻他同时出现在颜空左、右、后三处,分不出哪个是幻影,哪个是实体。
星辉骤然在长剑上燃烧,噌噌噌三下给颜空身上划出了三道血口。
鲜血登时汨流不止,可是颜空没有认输,他仍旧坚持站在场上。
该下去了,难道这个人想变成废物吗?
这是很多人的心声,再这样下去,颜空很可能会被安平斩断筋脉,空有一身修为。
没有人想变成废物,颜空作为应天书院年轻人里的拔尖者,自然更不想,他没有认输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挣扎一下,就像杨立一样,硬生生地把他拖了那么久。
高速战颜空肯定不会选择,那样太消耗精神力,陈黄玉册、四象诀之类的更不能用。
因此,颜空选择了阵法,这是他最后的倔强了。
阵法需要布阵,而且还得再之前布阵,但颜空不用,他直接采了自己身上溢出来的血,利用还能掌控的神识量按照某些规律甩在了地面上,布下一个非常大的阵,足有四丈之宽。
阵法启动需要时间,所以很难将安平逼在阵内,然而安平自己走进了阵内,因为他需要近身与颜空战斗,而且要省力,因而没有选择剑气。
布完阵并用神识启动后,颜空便倒了下去,此时的他已经做完了自己想做的,剩下的就交给老天了。
安平一惊,心想自己是不是有些浪费这一剑了,然而周围的地面上突然生出了紫色的雷电,并且急剧地蔓延向上,势要形成一个巨大的鸟笼。
安平双眼一蹬,立刻收剑急退,瞬间就退出了三丈之外。
来无迹,去无崖,这就是无崖门功法的特点,三丈之内,随我想去,随我想退。
饶是如此,安平的衣衫以及头发也被雷电烧焦了些,左臂上也有些焦黑。
再看那阵,这会儿已经变成了鸟笼的样子,笼中雷电四起,分明就是个雷电牢狱,安平若是晚上几息,这会儿没准已经奄奄一息了。
“呼……”
白淑长长地舒了口气,先前她的心真是提到了嗓子眼,还好安平只是焦了皮毛,没有受伤。
唐枫安心地说道:“还好没受伤,不愧是安师兄,就冲着这状态,白师姐你可得提前准备好和周兰纤交战了。”
白淑说道:“我倒希望他赢了下一个人就直接认输呢,他那个人可能因为杨大哥而拼力。”
唐枫说道:“谁不是啊,我都感觉跃跃欲试了,杨大哥真是开了个好头,我们应该赢得比想象中的要简单些。”
简单归简单,但难免会付出些代价,比如一两个人身负重伤。
……
梁国第二个出战的人颜空也被人抬了下去,这是梁国从没想到过的局面,而造成这个局面的因素就是来自军部的杨立,就算梁国的暗子再厉害也不可能侵入越国的军部,因为唐复的目标就是扩大版图,所以他对军队非常看重,军律比中土大陆任何一个王国都要严。
如王尚书所料,梁国第三个出场的人果然不是周兰纤,而是哪个嘴臭的耿庸。
耿庸资质比较差,但他在冲盈巅峰沉浸的时间特别长,而且还会一直持续下去,没有几个人能比他更清楚冲盈巅峰这个境界了。
同安平一样,耿庸也是剑修,他修得是天道剑法,因为他厌恶天命,所以要把天道掌握手中,对他来说“玩弄”这两个字更让他感觉爽些。
当耿庸落了场,安平就感觉到他的气息不太一样了,和先前嘴臭的耿庸完全判若两人。
安平紧了紧握住剑柄的手,神情凝重了些,直觉告诉他,这个叫耿庸的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梁国修行者,着实不好对付,他很可能打完这一场后就不能再进行下一场了,也或者连这一场都不太可能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