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宽阔的地方,秋枫就想起了在五戒幻境里的人族与魔族的大战。
那次战争在魔域雪原,万里之间雪白一片,只是如今中土大陆的北方雪原已被荒人占据,那样空旷的地方已经不在了。
秋枫说道:“好像中土大陆已经没有那么大的地方了吧?”
唐源说道:“有的,在南方的海岛。”
秋枫怔了怔,他下意识地认为南方海岛和五戒幻境里的一样,生活着龙族,以至于忽略了。
唐源继续说道:“那些海岛现在都是我们唐家的地了,许多制造兵刃法器的材料有一小半都来自那边。”
秋枫笑道:“虽然需要好多年,但这个选择不错,有些石材会因为未来的这场战斗而非常好采挖。”
“不错。”唐源拍了拍天工扇,“但还有一个问题。”
秋枫说道:“雪天青和江菱前辈离开天庭后,神族可能会强行消耗寿元来维持大阵,那样的话我们就很难不去天庭了。”
唐源的扇子还是没有展开,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眉头却没有皱着,他的神情一向放松,但不代表他不会犯愁。
秋枫抬了下半边眉头,总觉得唐源是故意叹气的,“第一把做的天工伞,应该是给我的吧?”
“是啊。”唐源又是一声叹息,“我每次都换了加入血滴的时间,最后都会把伞给轰碎,你们唐氏的血脉真是霸道的惊人。”
医道有云:“血藏魂。”所以说人的魂息是藏于血中的。
“霸道么……”秋枫在外面的时候就奇怪这一点了,他的紫薇天心诀的霸道气息已经全然变成了仁道,按理说魂息不应该如此不相容的,应该也是仁道才对。“你们铸造得手段是按照紫薇天心诀的霸道吗?”
唐源说道:“不然呢?”
秋枫挑了挑眉,马上就想明白了些,他的紫薇天心诀的确由霸道转为仁道,却没有几个人知道,在绝尘岛外唯一知道此事的人已经死去,所以唐家并不知晓,就像双剑合璧还需要来证实一下一样。“我的紫薇天心诀是仁道,不是霸道。”
“仁道?”唐源眼角抽了一下,这是秋枫认识他以来情绪波动最大的一刻了。
“对。”秋枫说道:“由于六道轮回和云龙真经,我的紫薇天心诀发生了变化,其实霸道的不是我们的血脉,而是心与功法而已。”
唐源沉默,两眼盯着秋枫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后天工扇一拍,“看来我还需要你留些气息在血液里,没人像你这样身兼禅、道、魔三法。”
“取心血吧。”秋枫深深地吸了口气,他从猜到唐源故意发愁的原因时就已经决定了,因为心血生命力最强,所蕴藏的神魂也最浓郁。
唐源一怔,貌似变化来得太快了,他还没想好怎么开口秋枫便已经提出来了。
秋枫说道:“你来的目的就是这个,不对吗?”
唐源说道:“是,但你应该知道后果。”
秋枫说道:“不就是修为散失一些吗,你也知道我现在身上有封印,还有将近一年的时间,完全可以弥补回来。”
唐源严肃说道:“心脏的伤是最难养的,如此时代,以丹药闻名天下的玄真宗已经不复存在了,你在修炼的过程里难免会再次受伤。”
秋枫挑了挑眉,“我记得我有说过我的脏腑经脉经过巨蚺心血的强化啊,你们唐家该不会也不知道这个信息吧?”
唐源展开扇子轻轻扇动,装模作样地咳了几声,“虽然我们唐家无所不知,但我也不是什么都知道的,不过虽然有巨蚺的心血,你能恢复得快些,可那毕竟是至阳之脏,仍然需要不少时间,而且你也最好不要在修养的时段里运功。”
对于心脏这个重要的器官,再小的影响都是影响,就像先天之气是人的本根之气一样,少一点都会对寿元有极大的影响。
秋枫身兼禅、道、魔三法,由于紫薇天心诀的缘故而神识驱动的星辉都会经过心脏,所以他除了气剑之外不能运行任何功法。
“那就好好修炼对天地元气的掌控吧,我们修行有绝大部分时间修得都是神识,不能运功并不会影响我太多。”秋枫觉得或许这对自己来说是一个契机,因为元界的修行方式更重视对神识的掌控,就连那边的神识强度的阶层也比易界多了一倍。
唐源问道:“但虞姑娘那儿你怎么办?我从来没见过能有一个人那么在乎另一个人。”
秋枫笑道:“阿雪那儿不要紧的,不过这样的姑娘你也会遇上的。”
“遇不遇上的吧,我们唐家如果自己相中的人不合老头子的意,就得接受安排。”唐源合上扇子,时常舒展的眉头突然出现了些褶皱,“嘶……”
秋枫问道:“怎么了?有意中人了?”他下意识如此认为。
唐源没有回答,只是应付般笑了笑。
秋枫自以为心领神会,遂说道:“那就取血吧,工具你应该带了吧?”
唐源点了点头,神识拂过纳戒带出了一根细管,和上次取血用的工具差不多,只是这个要细了很多。
秋枫接过细管,剑火燎过将工具彻底洗净。
解开衣襟,秋枫散掉心脏部位的护体神光,然后将细管对着刺了进去。
只听一声闷哼,细管已经没入大半,唐源只觉胸口一揪,立马撇过头不再看。
秋枫忍着极度的痛楚,吃力地催动神识牵引着心血汇入细管,虽然取的量非常少,但他觉得胸口好像掉了一大块肉一般。
片刻,秋枫将细管取出,立即用星辉封住了伤口,此时他浑身的衣衫已经汗湿,皮肤也失去了一点血色。
剑火燎过细管的开口,烧掉多余血液的同时也封住了它。秋枫费力地递给背对着他不忍看一眼的唐源,“结束了。”
唐源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以纳戒触碰,将存着心血的细管纳入,“你要多买些能够生肌的补药,我回去会看看唐家里有没有可以给你带来的药,如果还有,我会尽快过来。”
秋枫艰难地拉好衣衫,“那就有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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