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满足了吗？”


    太手清姬反驳了清姬，她想帮她一下，让她替自己先做一下此刻最想做的事情。


    清姬笑了笑，“当然，我和你的经历是不一样，你可能会想更多，但我现在已经没有遗憾了。”


    “你必须有。”太手清姬握着清姬的一只手，另一只手抚在了她的百会穴，登时一股强大的力量进入了清姬的身体。


    那是一缕元气，人的先天本根之气，消耗它就是在消耗剩余的生命，不过太手清姬是神隐境修行者，这一点点造成的影响甚微，足以忽略不计。


    这种道法叫做“延元术”，可以消耗自己的生命延长延长受者的寿命，不过那只能对真实世界里的人施展，对于五戒幻境里的清姬，只能改变她的容貌。


    清姬的头发迅速变的黑亮，脸上的皱纹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准确的说应该是肌肤在变得紧致，眸中的浑浊很快被澄澈替代……整个人变得越来越年轻，只是那虚弱感无法赶走。


    太手清姬满意地点了点头，“你现在变得比我还要年轻了，可以做你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了。”


    说着，她从纳器里取出一面铜镜呈在清姬面前，后者惊讶地看着镜中的自己，眉眼之间渐渐浮现出一抹喜色。


    虞雪凑在一旁笑着说道：“清姬姐姐，你变得比我漂亮了。”然而她的眸中还是有着伤感，因为清姬就要死去的命运不会因为相貌的改变而改变。


    “怎么会，雪儿你最漂亮了。”清姬的声音很轻，尽显虚弱之感，但音色变得和年轻时一样清凉动人。


    秋枫看着镜中清姬清丽的容颜，下意识地想要松开搀扶着她的手，总有些对不起虞雪的感觉。


    太手清姬说道：“秋枫，我问你，我给你和阿雪下的封印，是不是让你们得到了好处？”


    秋枫点了点头，直觉告诉他太手清姬想要以此来要求他做些什么，而且是对清姬的。


    太手清姬点了点头，“再加上我坐镇绝尘岛和前一阵子救了你们和百越，除却留我住的账，应该还有不少剩余没抵消吧？”


    秋枫再次点了点下头，“你直说要我做什么吧，不要太过分就好。”


    清姬轻声劝着太手清姬，“我别无所求的，你不要强求他。”


    太手清姬说道：“不会，我只想让他给你两人单独相处的时间。”


    秋枫闭上眼，沉沉呼了口气。


    清姬闻言摇了摇头，对虞雪说道：“雪儿，我以前怎么跟你说的来着？”


    虞雪抿了抿嘴，“我……想给你们机会”


    “雪儿……”清姬叹了口气，明明六百年前都提醒过了，没想到虞雪还是老样子。


    秋枫怔怔地看着虞雪，良久才对虞雪说了一句对不起，因为拒绝应该是他说才对，不能交给虞雪决定。


    虞雪笑了笑，“你不用道歉，清姬姐姐没多长时间了，你就陪陪她吧，不要让她走的时候都是孤单的。”


    “听见了吗，秋枫？阿雪都答应了，难道你要拒绝吗？”太手清姬的口吻叫她看上去像是一个人，完全是一种命令的态度。


    秋枫低着头，对上了清姬抬起的目光，那清澈的眼里全是柔情蜜意、全是渴望，心一软便答应了下来，他本来就不想拒绝，一个无论自己怎么做都会负的人，只是陪着过完生命最后的时间，又有什么难的？


    “我们该走了。”太手清姬抓着虞雪，瞬间离去，她自己其实并不想走，那些被给予的记忆给她的感情造成了很大的波动，不过想到以后自己有的是时间陪在秋枫身边，便忍着酸意离去。


    “都不让我和阿雪再说几句的吗……”秋枫摇了摇头后笑着问因为可以独处而双颊微红的清姬，“我们去东边等日出吧？”


    清姬点了点头，“但……不应该先吃些东西吗？”


    “一会儿再取。”秋枫二话不说，将清姬横抱起来，和六百多年前相比，以前是她求着他，现在是他主动抱起他。


    如以前一般，清姬环上秋枫的脖子，贴在他身上，小脸尽是甜蜜，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很满足，这种没有任何要求便被施予的感觉，真的令她非常开心。


    秋枫没有利用游圣境的神通，反而像普通人一样沿着海边，抱着清姬向岛的东岸走去。


    “我有见过这边的你。”清姬突然说道：“他和虞雪来这里玩过。”


    秋枫问道：“你躲起来了？”


    清姬点了点头，“我看到他没有任何感觉，他和你不像。”


    秋枫说道：“自然是不像的，这个世界少了很多东西，他的经历和我并不能划等号，自然会有很大的不同，就像太手清姬和你，我对她和对你是不一样的。”


    清姬说道：“她现在有了我的记忆，你以后可要对她好些，但要把握分寸。”


    秋枫无奈地说道：“只有她对我不好的份儿，我哪敢得罪她。”


    清姬笑着说道：“以后不会了。”


    说着笑着，二人来到了岛的东岸。


    此时已过黄昏，秋枫将清姬放下靠在一巨石旁后说道：“我回你洞里带些吃的过来，这次不会让你等太久。”


    清姬点了点头，没有任何不舍。


    秋枫转身消失后很快带着一堆果子出现，毕竟清姬很老了，没什么精力自己做饭，只能采一些果子填饥。


    因为清姬身子虚弱，所以果腹用了很长时间，秋枫并没有利用境界修为相助，明明快些吃完多说会儿话更好，但既然清姬没有提，所以他也没有去做。


    天色转暗，星月挂在了夜空里。


    清姬靠在秋枫身上，静静地望着星空，想起了六百年前在雪原东部荒人部落里的那一晚，那一晚他们两个静静地躺在一个推车里，他对她讲了很多心事，可以说那一晚是她这辈子最开心的一段时光之一。


    秋枫也在望着星空，他想的是外界的神族和天庭，再过个七年八年，他就可以让外界也有如此美丽的夜空了。


    清姬视线偏移，落在秋枫俊俏的面容上，半晌，她轻轻说道：“秋枫，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