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尚善不解。
秋枫说道：“你们故步自封，功法上落后外界太久，只是因为理念的问题比神殿要强上一些，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依靠境界的实力压制在战斗。如果你们是作为人族活下去，这个阵法一定会成为最恐怖的存在。”
他眸中的星点黯淡了，说明已经完成了对阵法的解析，知道了它的弱点，不，简直每一处都是弱点。
尚善微怔，顿时加强了阵法对月华的攫取程度，阵法形成的囚笼变亮了许多。
“无用功罢了。”秋枫手执气剑，星辉萦绕其上嗡嗡生鸣，白光泛泛，轻描淡写地挥了一剑，没有特别对准哪个位置，就只是随心所欲地出手。
一阵瓷器破碎的声音……
阵法也如同瓷器一样，碎裂成了无数个发光的碎片。
尚善惊得皱纹都有些僵硬，像是刻出来的一样。
秋枫也不拿出全部实力了，举剑对着尚善就是一个劈落。亦是轻描淡写，就如同最基础的剑技一样，那种普通人学了也能防身的技术。
但是，秋枫发现，自己随心所欲使用出的一剑，貌似拥有非常恐怖的威力，比起运用云龙剑意，还要强大。
尚善的感受最为深刻，不禁感受到这不属于任何宗派的剑意的恐怖，还感觉到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速度，他根本没有时间逃，和之前被浑然天成的剑意所逼时完全不同，这一剑斩出时好像就已经注定了要给他造成致命的伤。
如此汹涌，又仿佛是真正融入了自然的一剑，最后还是没有落在尚善的身上，因为秋枫注意到奇怪的感觉后愣了那么一下，致使尚善找打了机会躲避。
秋枫停手，又惊奇地发现剑势立刻停下，极为自然，比起云龙剑法还要顺畅许多，好像天与心的意志合为了一起，我心即自然。
“你那是什么剑法，我怎么没见过。”尚善胆寒至极，要说没见过，那是有些假的，因为他分明感觉到出剑的姿势极为熟悉，千百年前他也曾学了很长时间。
秋枫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也搞不清，于是他再次出剑，既然搞不清，那就让实践来帮助自己认清这剑法。
嗖的一剑刺出，尚善很轻易地以二指夹住了气剑，因为剑上没有星辉的波动，完全没有剑意，就和普通人刺剑一个样。
秋枫皱眉，心中满是疑惑，“奇怪，怎么就……”
咔嚓一声，气剑被尚善夹断。
秋枫一眯眼，另一只手上出现了一把气剑，对着尚善的脖子就是一斩。
这一次仍然没有剑意的存在，还是普普通通的出手。
尚善说道：“看来只是误打误撞，我可不能这么让你继续下去。”二指上道意涌出，攀岩在气剑上，极快地袭向秋枫。
秋枫神情骤凛，深知现在不是纠结刚才那一剑的时候，剑意登时迸发而出，快得惊人，顷刻间整把气剑上就都是剑意，非常强硬地将尚善逼得松手退却三尺。
“想不到在云龙真经之上竟还有提升的空间。”秋枫振了振臂，似要把阻止自己回味之前那一剑的可能有的阻碍甩掉，但这只不过是一种安慰罢了，并不能成为指挥实践的因素。
尚善如今也不含糊了，直接将杀意尽数释放，真正的实力完全展现出来。
秋枫深深地吸了口气，“看来你是不会让我体会到了。”
“你的悟性完全可以和独孤逸、云无心比肩，老夫绝不会放任你发展下去。”
尚善说罢，挥掌而出，附近的月华涌入掌心。
秋枫吐出一口气，建议随着这一口气瞬间释放，以攻势之态让无数的剑意包裹自身，以攻为守。
尚善掌心的月华骤然释放，对着剑意横冲直撞，然而绝尘岛的功法毕竟是当今修行界的巅峰存在，剑意也是目前的极点，这些月华在接触到剑意后，立即被撕成了无数的碎片。
二人都是接近伪至臻者的存在，但是在实力相当的情况下，战力取决于功法的强度，尚善的功法太过原始，和革新了许多次的云龙真经相比就是小巫见大巫。
尚善后退十步，一抬手，秋枫周围出现了许多冰柱，越来越粗，而且表面还带着冰刺，这万一粗度足够，冰刺一定会给秋枫造成伤害。
“唉……”
冰柱之中传来一声叹息，尚善紧皱眉头，神识牵引着月华不断涌上冰柱，给以提升。
噌噌噌……
冰柱里响起了切割的声音，但是从外面看来没有什么变化。
一息后，冰柱变得非常白，尚善略感惊愕，因为这是异常的变化。
冰柱是透明的，它纯净的月华幻化而成，没有任何杂质，之所以变白，是因为秋枫在里面利用剑意对冰的刮擦。
到底是极其浓厚的月华幻化而成，秋枫一开始想去刺开，稍加思忖后变化为磨。
几息时间，冰柱围成的墙只剩下薄薄的一层，秋枫剑意释放的范围骤然增大，冰墙嘭的一声破碎，紧接着他利用剑意将碎冰锥聚拢起来，就这剑意一剑刺出。
所有的冰粒、冰渣、冰锥，在秋枫的指挥下，和剑意一同杀向尚善，这其中处于主导地位的剑意是天道剑和寒霄剑，后者承天之意，保持剑意的稳与正，后者是寒意本身，将剑势瞬间提升到顶点。
像是一道从山上轰到地面的寒潮，磨着灰色地面卷向尚善，这速度虽不及秋枫误打误撞破除的一剑，但却和驱赶尚善来此时的剑意相差无几。
尚善刚接受了自己的御冰术被破的事实，可下一刻就要面对寒潮般的剑意，一时慌不知措，要知道在这之前让他在战斗中感受到压力的人不多，但都是和他切磋，这一次面对的是一个可能要杀死他的人。
生与死，就在睁眼闭眼之间。
尚善突然生出应该提前将一身修为汇入大阵的想法，只不过活了这么多年，实在是不愿意认命，实在是不愿意接受自己比一个后生崽弱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