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侯保的锅盔铺子帮忙,工作倒是比较轻松。
除了期间去集市上购置芝麻和马帮商人那里取面粉外,重体力活儿倒不多。
这天上午,霖沫轩已经在侯保的指导下,开始烘烤锅盔了。
有些玉满堂的老食客,听说主厨霖沫轩在锅盔铺子帮忙,也跑来照顾生意,侯赛雷这银子收的那叫一个舒坦。
“阿嚏!”
“霖公子,天气转凉,要注意身体啊。”侯保一边揉拉面团,不忘叮嘱这个小兄弟。
“咋回事儿啊?天都这么凉了,也不知道添衣服咋的?”
在街沿边吃着锅盔喝着茶发呆的侯赛雷,脖子一扭,两道浓眉聚在了一起,瞪了霖沫轩一眼。
“嘿嘿,没事儿嫂子,还……还好。”霖沫轩尴尬一笑,看看自己身上单薄的衣服,确实不太适合这个季节。
“走,老娘最看不惯你这种傻小子!”
侯赛雷脸上一横,扭动着肥胖的身体就朝霖沫轩的地方挤了去。身体一沉,两只粗壮有力的胳膊就向霖沫轩的腰间探去。
“别!侯大嫂子,我……我自己走!”
霖沫轩轻车熟路的挥手一挡,避免了被侯赛雷扛在肩上的尴尬。
“跟我来!”侯赛雷吐出一口浊气,声如洪钟一声吼,转身扭动着身体,朝铺子外走去。
“侯师傅,这……”
“嘿嘿,霖公子,没事儿,跟我婆娘去吧。”侯保憨厚的一笑,推着霖沫轩就出了铺子。
走过了几条街,侯赛雷居然把霖沫轩带到了一个裁缝铺,嚷嚷着要给霖沫轩做一身合体的御寒的衣服。
“冯老板,给我这兄弟做一身衣裳!”
侯赛雷面无表情的这一指,霖沫轩心头却颇为感动。要说,这个肥胖的妇女要是没有遭遇那一次事故……
白胡子裁缝,很快给霖沫轩量好了尺寸。
“侯东家,你兄弟这衣服,用什么料子?”
“好一点的,太差了寒碜人!”边说着,侯赛雷扣了扣鼻孔,旁若无人的把一坨鼻屎抹在了皱巴巴的衣服脚边上。
“那就这身吧,拢共……大家街里街坊的,就收你一吊钱吧,十天后来取……”
“多少?!一吊?咋这么贵?我说冯老板,大家都街里街坊的,你不能收这么贵吧,再说了,你看我这……你这个最差的料子多少钱?”
侯赛雷扯了扯一匹蓝色的布,问道。
“这个的话,六百文钱就够了。”冯裁缝有些尴尬的回应。
“来,试试这个!”侯赛雷霸气的一把将霖沫轩拉了过去,把蓝色的布料罩在他身体上瞧来瞧去。
“嗯,这个颜色也很适合这位小兄弟。”
“适合个屁,你哪只眼睛看出适合了?”侯赛雷一席话,把老裁缝呛的无话可说。
一旁站立的霖沫轩,无奈的摊了摊手,心道,要不……就选那种最便宜的粗制布料?
“我兄弟长得这么好看,你说这烂颜色适合他?”侯赛雷几乎暴跳如雷,如此高调,搞得霖沫轩脸颊绯红,“就这个,一吊钱就一吊钱。”
“好好,十天后来取,呵呵。”
“回头,在你的工钱里扣。”
霖沫轩一愣,感激的话还没说出口,干脆就噎了回去。
不过,他心中还是有一抹感动,至少,眼前这个肥肥的妇女,还知道关心他的冷暖。
往回走,得赶紧回去帮忙。
经过两三天的帮忙,霖沫轩开始琢磨着如何提升锅盔铺子的盈利问题了。
经过这两天的营业计算,就算侯保的锅盔口碑不错,但毕竟一个锅盔只卖十文,附加价值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买锅盔的人,一般除了早上垫吧垫吧肚子,或其他时候买一个两个当零食吃外,很少有人拿这个当正餐。因为吃不饱。
如何提升营业收入,扩大净利润,也好赚够银子早些回去干正事。
正琢磨着,离侯保的锅盔铺子还有一百步左右时,只见一众官差和兵丁拥堵在铺子外,其中两个普通官差模样的衙役,正一个劲儿的把侯保往外拖。
领头的,是一个小脑袋、留着稀疏胡茬子,一脸贼相的人。
侯保哭天抢地,声音陡然传来,让刚刚回来的侯赛雷气得浑身直哆嗦。
“不许动我男人!”
肥胖的身体,突然加速。侯赛雷甩着膀子,向铺子冲去。
霖沫轩心中一紧,也赶紧跟了上去。
几个官差远远瞧见侯赛雷怒气冲冲的冲了去,都警惕的往后退了两步,手上,已经紧紧的握住了大刀的刀柄。
“侯赛雷,官差拿人,你最好不要节外生枝!”带头的小脑袋,恶狠狠的一指,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
侯赛雷哪听得你这些!依靠身体和力量,三五两下就把拖她男人的两个官差给挤到了一边。
“侯赛雷,你敢违抗县尉大人的命令?!”
“王老鼠,你没安好心!你今天来的正好,老娘今天给你拼了!敢动老娘的男人,你试试看!”
“你,你要干嘛?!”王老鼠胡茬子一弯,警惕的眼神吩咐着左右。
“你还敢来,老娘弄死你!”侯赛雷脚下生风似的,冲进铺子,操起两柄菜刀又冲了出来,张牙舞爪的朝王老鼠比划着。
“嘭嘭!”
干脆的两声钝击声传来,侯赛雷手中的两把亮闪闪的菜刀“咣咣”掉在了地上。
后脑勺被两个官差的刀柄击中,肥胖的侯赛雷白眼一翻,“噗”的一声向后倒了下去,激起一片灰尘。
后脑勺撞击在小巷的石板上,发出了让人生寒的骨骼碰撞声。地面,被一滩血渍染红。
“婆娘,我的雷雷啊,你这是咋了啊?!雷雷啊,你醒醒啊,醒醒啊……呜呜呜……”
侯保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一下子冲过去跪倒在地,将侯赛雷的上身抱在了怀里。
“血,血啊,官差杀人了啊,官差杀人了啊……啊!”
“侯赛雷手持凶器,欲刺……刺杀本官,罪不可赦,这一家人罪大恶极!”王老鼠恶狠狠的骂道。
也不知道哪一个官差动作如此麻利,侯保的后脑勺也挨了一记重击,“噗通”一下,抱着侯赛雷一同晕了过去。
石板上的血渍,越来越多了。
“哼哼,装死是吧?装……装死?本差才不会受你蒙骗!等你醒过来,本差一样要拿你问罪!”
王老鼠手一挥,招呼着手下的人慌忙撤退。
“站住!”
人群中,一声厉喝,让手忙脚乱的众官差吓了个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