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蕊熙把霖沫轩留在凤仙舫练习刀功,龙三姐非常照顾,找了间非常好的画舫客房给他。
上了两三天课,陆小婉的“三十六路刀法”,光理论部分就让他听得云里雾里了。
不过好在,勤学好记的霖沫轩还算冰雪聪明,再加上厨神修炼的使命在,他学的还算认真。
这天,趁着到集市采购食材的机会,霖沫轩到裁缝铺取了过冬的衣服。
银两早已付过,只是拿到这件衣服,不由得让人想起锅盔之王侯保和侯赛雷。
两个朴素勤劳的人,也不知如今怎么样了。
他穿上衣服,很合身,心里却念道,如果以后有本事了,一定要去檀香州好好感谢这对质朴的夫妻。
而与此同时,在蜀香谷香帐堂大堂内,各路关于霖沫轩和卿蕊熙的线报正源源不断的送来。
“师父,九师叔这段时间,喝……喝花酒七次,参与赌盘十三次,宿醉街头一次……”风正悬拿着这些收集的证据,一个一个的念给包明镜听。
“真真是岂有此理,把我堂堂蜀香谷的脸都丢尽了!”
包明镜职掌香帐堂十余年,从未遇到如此蔑视《蜀香谷谷规大全(试行)》之人,他一掌击在座椅的扶手上,怒不可遏.
“此人不除,我蜀香谷声誉迟早会栽在她手里!还有吗?”
“还有……”风正悬拿过另一本册子,继续念道,“九师叔带霖沫轩还去过……凤仙舫……”
“什么?!”包明镜一听,“嗖”的站起身,嘴角的胡子感觉瞬间可以起飞,“太无耻了,太下作了,太……身为九堂主,身为师父,她居然带自己的徒弟喝花酒?记上、记上!”
“是的,师父。”
包明镜呷了口茶,胸口一起一伏,气得不轻。
“对了正悬,霖沫轩和翠翠的比试时日切近,这段时间霖沫轩的行踪要打探清楚。
翠翠的甜品菜肴烹饪,你要多提点,毕竟是你师妹。”
“是的,师父,翠翠很勤奋,一定没有问题。”
“翠翠是很勤奋,不过……勤能补拙嘛。对了,新入门的十一位内门弟子已经学了这么久了,千绍堂的基础课程快完了吧?”包明镜在思考香帐堂吸纳内门弟子的事情。
“回师父,再过两周,千绍堂的基础课程就会结束。”
“嗯,正悬呐,有没有挑的上眼的新人?”
包明镜身为香帐堂的堂主,自然要为本堂的发展谋求更有潜力的新人入堂。
“师父,据弟子观察,这里有一份名单……”
包明镜拿过这份名单一看,喜上眉梢。
风正悬不但对各位新入门弟子的脾性、好恶和学习过程进行了全方位记录,而且还分析了各位弟子的潜力值和吸纳建议。
“做得好,正悬!虽然高堂主有第一顺位的选择权,但我们堂是第二顺位。上位四大堂,我们至少可以获得三位潜力新人,哈哈,很好。”
包明镜对风正悬的工作很是认可,“不过正悬呐,宁缺毋滥,品行不好的,一律不要!”
“是,师父!”
“上一次下位四大堂举行了一个美食品鉴比赛,听说古助堂的那个叫庞驼的临聘弟子表现不错,正悬呐,你认为……”
“嗨,师父,下位四大堂那个美食品鉴比赛本来水平就不怎么样,人员参差不齐,水分很大的。
庞驼拿到的那个第一名偶然性很大。”风正悬看了看包明镜,心头一骂,凡是跟霖沫轩走得近的人,都是敌人!
“师父,据弟子了解,这个庞驼,好吃懒做,没有多少天赋,而且和霖沫轩走的很近啊……”
“哦,那就算了吧,这事儿不提了。”
送走了师父包明镜,风正悬心头依然有些闷闷不乐,虽说下位四大堂那个美食品鉴比赛很多优秀的外门弟子并未参与,可一个临时工能拿到第一名,真是让人感到诧异。
让风正悬更为不舒服的是,竟然下位四大堂的堂主都对庞驼的表现称赞有加!
“不就一道‘古楼子’嘛,傻瓜都能吃出来!”风正悬跟自己较着劲。
凡是跟霖沫轩亲近之人,都是他风正悬的敌人,怎么能让师父为了一个跟霖沫轩亲近的人动了吸纳之心?咱可是职掌第二的香帐堂,岂有此理!
新仇旧恨,让风正悬对九堂主和霖沫轩的恨意有增无减!
特别是得知卿蕊熙把霖沫轩送到小玉儿身边帮厨,孤男寡女相处了那么久……
每次一想到这里,风正悬就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把霖沫轩骨头给拆了。
“秦思思个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风正悬紧握拳头,发誓要全力协助师父包明镜将那对师徒赶下蜀香谷。
不过,此时的目标对象,又增加了一个,那就是古助堂的临时工,庞驼。
“阿嚏!”
大半夜的,庞驼打了喷嚏,睡在柴房的他,早已习惯。
虽然识字不多,但这人还养成了看书的好习惯。点灯的油,还是他从厨房一点点积攒下来的。
大哥霖沫轩的鼓励,让庞驼彻底放弃了之前那种混吃等死的状态。
再加上上一次下位四大堂的美食品鉴比赛中一举夺魁,就更加刺激了庞驼想要努力学习的决心。
“天生我材必有用!”
霖沫轩送给庞驼的这句话,被庞驼写下来贴在了柴房,日日勉励。庞驼看的这些书,当然是从九堂主卿蕊熙那里借来的。
“嘭嘭嘭!”
“开门、开门,庞驼,快开门!”
正看得起劲,柴房外突然响起了砸门声。
庞驼心里一惊,都这么晚了,怎么会有人来柴房找他?听这声音,哎呀,是……是本堂堂主蒲满天的大弟子鲜晨?
庞驼的心脏“噗噗”的跳个不停,赶紧将书册藏进柴垛子。
几个箭步冲了上去,“吱呀”一声打开门,柴房外是灯火通明啊!
七八个外门弟子,手持火把,恶脸相向站在柴房外,领头的正是师兄鲜晨。
“庞驼,大半夜不睡觉,鬼鬼祟祟的躲在里边干什么好事儿呢!”
鲜晨比庞驼大七八岁,是个二十四五岁的男子,人长得倒还算过得去,只是眼睛有些歪斜,是个斗鸡眼。
“回师兄,没……没做什么,就是……”庞驼一看这架势,浑身直打摆子,低着头,话都说不正切。
“鲜师兄,您看!”一个女性弟子“嗖”的冲进柴房,将庞驼的油灯给翻了出来。
庞驼一瞧,想死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