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夫人从太夫人的院回到自己的屋里,依旧有些心不平,她沉了口气,“我当以为我们对她尽了孝道,好歹她看在我们孝顺尊重她的份上对我们大房多少顾着点,不说偏袒,就别太偏心二房也就好了,可是你瞧瞧,这头我才刚刚怀上那头她就又听了二房的教唆要夺中馈,当真以为苏家这个家是香馍馍,那么好当啊!”
“母亲莫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苏瑾瑜却淡淡笑着为苏夫人倒了杯温水递给她,“母亲先喝口温水润润嗓子。”
“太夫人这般偏心你就不气?”苏夫人坐下接过水问道。
苏瑾瑜眨了下眼,缓缓劝慰道,“母亲也知道太夫人历来偏心,都成了习惯了,你让她怎么改过来,既然无法改变何必去跟她置气,没得让自己白白气坏了身子。”
“你啊,就是性子太好,没得让那些人欺负了去。”苏夫人担心女儿这般好说话,以后会被人欺负到头上去。
一旁的山药听了,忍不住笑了,心道,夫人您真是小瞧了小姐,小姐不欺负人就不错了,谁能欺负到小姐头上?
“母亲莫急,二房要掌中馈就让她去,母亲也说了管一家子这样的事儿其实是累人的,又要出钱还得出力,到时候二房定要吃苦头,我们且等吧。”苏瑾瑜劝解完母亲,又陪着她吃了饭,唠唠家常,便起身告辞。
苏夫人今日被气了一下,也觉得有点困乏,便也不留她,只是交代了几句便躺下休息。
苏瑾瑜交代了下人要仔细照顾好夫人,便离开了院落reads();。
“小姐,大公子和二公子回来了。”刚到院门口,连翘就匆匆来报。
苏瑾瑜想了想,“你去让大公子和二公子到我的院子里来一趟。”
没一会儿苏鹤廷和苏鹤骏都到了苏瑾瑜的院子里。
“三妹,你找我们来,什么事?”苏鹤廷这几日都在忙着准备狩猎一事,而苏鹤骏则负责接待一事,两人都忙得脚不沾地。
苏鹤骏则接过了山药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瑾瑜找我们定是有急事。”
苏瑾瑜将二房张氏的打算与两位哥哥说道了一遍。
“岂有此理,这个张氏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苏鹤骏一激动猛地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往桌面上一放,霍地站了起来,“我这就去找她算账去!”
一旁的苏鹤廷一扯他的袖子,沉声道,“给我坐下,你什么时候能改一改你这个毛毛躁躁的性子,尽是添乱。”
“我这是义愤填膺,哪里添乱了?”苏鹤骏不服。
苏鹤廷道,“二房是有此计划,可毕竟如今什么也没发生不是,你这么冲过去质问人家,不但不会有作用反而会被人倒打一耙,届时去太夫人那里告你一状,说你冤枉好人,你当如何?”
“我……”苏鹤骏一时语塞。
“两位哥哥别争了,这事儿其实也好办。”苏瑾瑜见他们两人为此有了意见连忙道。
“三妹且说。”苏鹤廷倒是觉得这些后院宅斗之术,还是不适合他们这些男子。
苏瑾瑜道,“我前些天已经派了两个妈妈去李奴儿的院落盯着她,李奴儿不会有机会与父亲碰面,再者父亲的确是正人君子,即便住的近点,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倒是那个二叔我看他这几日去父亲的书房勤快了许多。”
“哼,二叔一向好色又懒惰,定是瞧上了李奴儿,我看二婶这次的如意算盘打错了。”苏鹤骏冷哼一声,“亏她想得出来,让她的表妹来勾引父亲,这个女人真是心肠太黑了。”
“我与两位哥哥说这些,只是让你们心里有个数,免得到时候太过激动反而坏了事,父亲一直忙于朝中的事儿,人又耿直这事儿我也不方便与他明说,免得他气不过去找二叔说道,反被太夫人数落我们大房心胸狭窄,不过是个亲戚借宿几日也容不得。母亲呢身子也不方便,我不想让她知道了没得又生闲气,因此两位哥哥务必要保守秘密。”
“恩,这点三妹你且放心,我们自有分寸!”苏鹤廷点头。
“不过是远房的表妹,又不是什么近亲,我们府上的庄子多的是,怎么不让她去庄子上住,这分明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太夫人真会如此不明事理?”苏鹤骏道。
苏瑾瑜笑了,“你当太夫人真的老了,不中用了,她恐怕也知道了二房的心思,不过是乐见其成罢了。”
“什么,太夫人这心偏的也太远了吧,我们大房哪一点做的不够好,这般不入她的眼?”苏鹤骏为母亲和父亲抱不平。“再说了,父亲可也还是她的亲生儿子呢!”
苏瑾瑜沉了口气道,“五指都有长短呢,更何况是人心,父亲是大夫人身边长大的,虽是太夫人亲生的,可那性子却是随了大夫人的和善耿直,这也是父亲之幸,若是养在太夫人膝下保不定有事另一个苏益元呢,况且太夫人一直对大夫人占据着正妻大房的位置耿耿于怀,当初太老爷对大夫人也是敬爱有加,若不是大夫人生不出孩子,也轮不到太夫人来当这个平妻,那份嫉妒与不甘日积月累自然成了心头的一块大石压得她日夜难受,如今大夫人过世,她也只能将这份不甘加在了父亲和母亲身上,偏袒二房也是正常reads();。”
“难不成就让太夫人这么胡闹下去,那家还有宁日?”苏鹤骏一想到太夫人的无理取闹就头疼,“父亲和母亲也没少为此烦恼。”
“放心,很快就轮到太夫人和二房的人烦恼了。”苏瑾瑜笑道。
苏鹤廷瞧着她,“三妹可是有行动了?”
苏瑾瑜道,“不需要我行动,有人早就蠢蠢欲动了……我们就等着看戏吧。”
……
张氏从苏夫人那里拿了库房的钥匙,便美滋滋地去库房,本打算以清点库房物品为名借机贪污点什么东西,谁知道了库房打开一瞧,她愣住了。
“这,这东西呢?”库房里空无一物。
杜管家早就得了苏瑾瑜的消息,便如实道,“太夫人回到苏府,苏夫人便让我们将库房里上好的瓷器字画都送到了太夫人的屋里,剩下的一些也都送到了二房的两位屋里,再加上几位小姐公子也都拿了一些去,因此所剩无几。”
“那可以再去添置几样啊。”张氏天真道。
那您自己出银子买啊!杜管家压下心头的不快,耐着性子道,“苏将军原本的俸禄也不多,加上两位公子的俸禄也紧够家中开支,还得省着点。”
“那要是逢年过节呢,岂不是不够用?”张氏不信,他们在庄上大手大脚地花的银子,都是打哪里来的。
“逢年过节,都是苏夫人用自己的钱贴补家用。”杜管家瞧着张氏那失望的眼神,心里不屑,二房一向大手大脚惯了,真以为苏家是金山银山吃不完啊,若不是夫人小姐经营有道,偌大的苏家早就入不敷出了,这位不知感恩也就罢了,还想着法儿来扣钱,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我就不信,那杜氏的嫁妆有那么多!”提起这个张氏更是嫉妒不已,杜家乃百年世家之一,又有是杜皇后的娘家,那家世背景自是自家比不得的。
杜管家不再开口。
张氏到了库房却发现没什么可以贪污的,心情低落到了低谷,兴怏怏地去了账房,“去,把账簿都拿出来我过目。”
杜管家只得命人去取账簿,张氏在娘家的时候也跟着母亲身边学了点管账的本领,这会儿她倒是想花心思在上面看看如何捞点油水。
结果看了半天,她也没瞧出有什么油水可以捞的地方,气得她一甩账本,指着杜管家道,“好个杜管家,你给我看着的账本该不会是假的吧!”怎么瞧了半天,也只看到紧巴巴的开支。
杜管家连忙道,“二夫人冤枉小的了,这些账本可都是经过大夫人查验的,小的怎敢作假。”
“哼,我就不信了,苏家就这么穷reads();!”张氏本以为有油水可捞,如今连着被打击,气得一状告到了太夫人那里。
张氏到了太夫人的院落,哭哭啼啼地将杜氏狠狠地抹黑了一遍,“母亲,你是不知道这个杜氏有多可恶,明着是给我掌家,可背地里给我使绊子,上下一气欺负媳妇我,这个家媳妇实在是当不下去了!”半点油水没捞到,还得贴进去自己的银子,她可没那么傻!
太夫人被她苦恼的有些烦了,便打发人去将苏夫人杜氏叫来。
正巧山药送汤药来,她便及时告之了苏瑾瑜。
没一会儿,苏瑾瑜带着连翘到了太夫人的屋里。
太夫人瞧见是她来了,便问道,“我找你娘,她怎么没来?”
“我娘她前几日害喜的厉害,大夫说了要静养,毕竟这年纪大了再生个是会辛苦点。”苏瑾瑜不急不缓道,她瞧了一眼一脸愤怒的张氏,“不知太夫人找我娘何事?”
太夫人道,“我倒是不知道了,自己儿子孙子的俸禄这般少,怎么说好歹也是一品将军,四品的带刀侍卫,三人加一起,还仅够日常开支。”
苏瑾瑜缓缓道来,“太夫人有所不知,陛下太后一直都主张勤俭节约,廉洁奉公,为此官员们的俸禄本就不多,大多的国库银子都用在了民生和军队建设上,这才换得了大历国百年的稳定祥和。况且家里人多,可挣银子的就三人,这开支自然就紧巴了点。”
“你这是说我们二房吃白食了!”张氏立刻反驳道。
苏瑾瑜冷笑,“这可是二婶你说的,我可没说。”
“太夫人您瞧瞧,她这个侄女是怎么当的,敢挡着您的面这么数落我们二房。”张氏没说几句又开始撒泼。
太夫人最烦她这点,皱眉道,“哭什么哭,没得丢人现眼,没个长辈的样子!”
被太夫人这么一喝,张氏也止了哭,顿了顿道,“那我们家老爷也想着帮衬着家里一点呢,可是人家不给机会。”
每次她去找大房说说让他们帮着看着朝中有什么闲职或者生意什么的给苏益元和苏俊明,可人家都各种借口推托过去。
太夫人也想到了这点,不过她也跟苏赙仪提过几次,可苏赙仪说如今朝中各个位置都有了适合人选,一时间还真没有什么空缺给二房,她想了想道,“朝中没有职务,那就给你二叔弄点生意打理打理,我记得你娘给你的嫁妆店面不少,你就找个空缺给你二叔。”
吃大房的,用大房的,如今还谋算到了娘和自己的嫁妆上了!真够无耻的!苏瑾瑜瞧着她们这副贪婪的嘴脸,心里极为厌恶,但嘴上却越发笑得甜了,似乎无意地问道,“二叔会做什么?”
这一问,难倒了两人。
张氏想着,她家那个只会吃喝玩乐,游手好闲,还真的什么都不会!
太夫人咳嗽了下,面色有点尴尬,“那你就不会给你二叔找个闲的,反正你们店铺多的是,给他谋个差事就好,不是说家里就你们大房挣银子,你二叔这不也是在帮衬你们吗。”
好个帮衬,是想打大房的主意吧!
对于太夫人的偏心,无耻,苏瑾瑜是看够了,若不是为了父亲和母亲着想,她还真想给这个不知足的老太婆一个教训reads();!
她沉了口气道,“职位也不是没有,只是……”
见她为难,张氏连忙道,“不就是个闲职,有多难。该不会是你们大房舍不得那点银子吧?”
她自然打死也不会说大房在中馈上贴银子的事儿,那样太夫人让自己贴银子,她岂不是要亏死,她想着让自己的相公进到大房的店铺,到时候他们夫妻一起里外捞油水。
“你若是不舍得,我就找你爹娘谈。”太夫人那心是偏过了头,彻底惹怒了苏瑾瑜。
她道,“既然太夫人这么说了,那孙女就回去看看,给二叔谋个差事。”好让你们二房鸡飞狗跳得没时间来找茬!
……
苏瑾瑜将此事与大哥和二哥商议了下,苏鹤骏当即表示将二叔丢到最远的庄子上去,让他吃点苦头!
苏鹤廷叹气,“真是家门不幸,我们家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房好吃懒做的家人。”
“大哥二哥,其实我倒是不愁这些,合着我娘的陪嫁店面和庄子多的是,我给二叔找个适合的不难,远远地打发了便是。”苏瑾瑜喝了一口茶,缓缓道来,“我今天要说的是另一件事,事关生死。”
“三妹你且说!”见到三妹露出这般严肃的表情,苏鹤廷立刻正色道。
苏鹤骏也认真听。
苏瑾瑜将苏俊明听到的说了一遍给两人听。
“程荣庆,真是找死!”苏鹤廷眯眼,握紧拳头,“上次回京他还厚着脸皮来找我,想要我与三妹说说,还想着复合,我当即骂了他一通,想不到他如此狼心狗肺,想这般龌蹉的手段来害三妹!”
“我这就去杀了那个狗杂种!”苏鹤骏眼里露出了杀意。
“淡定……”苏瑾瑜看到两位哥哥这般维护自己,心里也极为感动,“我们现在已经事先知道了他们的阴谋诡计,只要我们提早防范,就可以让他们扑个空,到时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三妹你说吧,我们都听你的!”
两人不知不觉间都以苏瑾瑜为主心,毕竟她的鬼主意最多。
“其实很简单,我只需要两位哥哥保护好母亲和父亲,另外多留意二房,别让他们破坏我的计划就好,因此你们要暂时忍耐,配合我。”苏瑾瑜道。
“三妹你自己多加小心,若是有需要尽管开口,我和你二哥全力支持你!”
“恩!”苏瑾瑜点头。
……
苏瑾瑜给苏益元安排了一个庄子上的管事的差事。
张氏听了觉得庄子有些远,便道,“太夫人,这个苏瑾瑜该不会是糊弄人的吧,这个庄子上的管事也没说具体的要管的事,这月俸也不知道要怎么给?”
太夫人瞪了她一眼,“人家说先到庄子上熟悉下事务待到学会点本事后再安排具体点的事儿给管着,银子按照管家的份额给,你还不知足?”
张氏这才住了嘴,心里想着,这个苏瑾瑜怎么这么好心,说给就给找了个差事,还真是个好拿捏的软柿子reads();。
而苏益元却高兴的不行,他本就不想干活,这个闲差正合了他的心意,另一方面他想着李奴儿那娇媚的容颜,一直都没机会下手,心里那个叫一个痒痒,他正愁没机会躲开张氏和林氏两人的耳目与李奴儿翻云覆雨,可眼下正是个机会。
皇上狩猎宴,苏家上下连同太夫人都得了恩典一同前往,李奴儿是外人自然不能同行,只能留在苏家,而自己这个时候正巧又被派到庄子上去当管事,这岂不是天大的机会!
当即,他很爽快地答应了,并马上要求前往庄子走马上任。
张氏只以为相公发愤图强了,心里也颇为高兴,连忙为他打点一切,可林氏却不这么认为,她太了解苏益元,对他那好色的本性更是了解的透彻,她觉得一向好吃懒做的苏益元会这般爽快地答应去偏远的庄子上吃苦,她觉得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一定是为了那个狐狸精!”林氏比张氏精明许多,一下子就想到了其中的要点,心里对张氏这个蠢妇引狼入室的做法实在是深恶痛绝,可她也知道自己相公的德行,怎么会放着美人白白流走。
想了想,她便定了主意要将李奴儿撵走,以绝后患,于是她打起了苏夫人的主意。林氏派人去盯着杜氏的院落,每日苏夫人都会出院子走动走动,虽然苏瑾瑜下令不得让人去打搅苏夫人,可她若是自己走出来巧遇上,就谁也不会起疑心。
……
苏夫人在去散步的路上忽然身子不舒服,被婢女们扶着回到了屋里,苏瑾瑜听说了这事儿便放下手中的活,赶来探望母亲。
进了屋瞧见苏夫人正靠着床,双眼盯着地上,胸口起伏极大,似乎在努力克制着什么一般,苏瑾瑜纳闷走了进去问道,“母亲这是怎么了?”
“生气了!”苏夫人自打怀孕后,倒是有了些孩子脾气,有时候苏瑾瑜要哄着她才肯吃点补药,为此苏瑾瑜也有些无奈地笑了,“哦,那母亲说说,是谁惹得您不快了?”
苏夫人这才抬头看了苏瑾瑜一眼,有些孩子气地道,“你,还有你爹!”
“女儿这是怎么了惹您不快了,爹他最近可是老实地上朝下朝来探望您,他又怎么惹您生气了?”苏瑾瑜愣了下,心里猜到了几分。
“你们父女两联合起来瞒着我,家里来了这么个狐狸精,我都还被蒙在鼓里呢!”苏夫人听到林氏添油加醋的一番话后,顿时生了气,连带着生了女儿和相公的气。
苏瑾瑜抿嘴淡淡笑道,“母亲您可是冤枉我和父亲了。”
苏夫人看向她,“恩?”
“这个女人叫李奴儿,是二婶的远房表妹,不过是到我们苏家暂住几日,住的倒是离父亲的书房近了点,不过父亲可没常去串门,倒是二叔去的勤快,我看这事儿毕竟是二婶家的家事儿,不方便说些什么便也没有告诉母亲,您如今怀着身子这些个琐碎的事儿就让二婶去操心吧。”苏瑾瑜想了想问道,“这些话,母亲是听谁说的?”
“林氏reads();。”苏夫人想了想,又道,“难怪她今儿一早就在路上堵我,原来是指望我去将那狐狸精赶走,拿我当剑使呢!”
苏瑾瑜眯了眯眼,眼底流转过一抹冷光,她道,“是啊,母亲想通便好,可切莫动气了,您现在该为肚子里的孩子多想想,那些个有心人的闲言碎语都别信,合着里外有女儿帮您看着,父亲又是个正人君子,您还担忧什么?”
听了女儿的一番安慰,苏夫人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她拉过女儿的手道,“你瞧我,怀了孕,性子便急躁了,刚才还冤枉了你。”
“母亲是被小人利用了,以后啊,您瞧着她就绕道走。”苏瑾瑜嘴上说的轻描淡写,可心里却没打算这么轻易就放过林氏,她明知母亲怀了身子不能受刺激,还故意在母亲面前胡乱攀咬,这里面的心思可谓歹毒不已。
安慰了苏夫人,苏瑾瑜出了院子,连翘问道,“小姐,这个林氏实在太过分了,她这分明是想着借夫人的手去了李奴儿!”
山药一旁冷哼了声,“她更想着如果夫人误会了老爷与老爷争吵起来,那不小心动了胎气更好!”
“啊,她的心思这么坏啊!”连翘还没想到这一点,听了山药的话,顿时吓到了。
苏瑾瑜眯了眯眼,“既然她这么急着想送走李奴儿,那我就成全她。”
连翘和山药齐齐看向她。
“我就帮她一把,送李奴儿到她相公的怀里!”苏瑾瑜冷笑,“山药你去给两个妈妈送个信儿,让她们调教会李奴儿勾搭男人的本事,我要让林氏后悔不该对我母亲和未来的弟弟的下手!”
……
林氏回到自己的院子,便派人去苏夫人的院落探听,一旁的苏芙月问道,“母亲,你好像有什么心事?”
林氏将早上特意在苏夫人散心的路上堵了苏夫人的一事告之女儿,苏芙月道,“母亲,这事儿让大伯母知道了,她万一太过激动把孩子弄掉了,可不好。”
“你懂什么,她要是真的上了当去找你大伯理论,将那个狐狸精赶出去了那才叫好,万一不小心掉了孩子那就更好了!”林氏如今连着苏夫人也恨上了,若不是为了对付她,张氏何必请李奴儿那么一个狐狸精回来,如今瞧着真正要算计的人没算计上,倒将自己的相公算计进去,她怎么能不记恨苏夫人!
“母亲……”苏芙月瞧见母亲那阴森的表情,心里冷不丁打了个激灵,张了张嘴又不敢劝了。
“你呢,也别操心大房这些个糟心事儿了,过几日便是狩猎宴了,你三哥昨儿派人送了信来,让你好好打扮一番,说是他送给太子殿下的那些个美女画里,殿下可就瞧中了你的模样,如今你再被宫里来的嬷嬷这么调教一番,那姿态,那模样比起那些个世家大小姐都要出众呢,想不到这个苏瑾瑜这次歪打正着倒是帮了我们。”
“太子殿下啊……”苏芙月想起前几日哥哥送来的那些个画像,还有从哥哥嘴里得知的那人的为人,她在心里偷偷描绘起了太子殿下的模样,少女怀春的心思懵懵懂懂满是憧憬,“可是,他是太子殿下啊……”
“你怕什么,合着他也就是个男人,只要你乖乖地听娘的话,学会如何把握住男人的心思,你坐上太子妃的位置也不是不可以呢!”林氏毕竟是小家小户出来的女人,只懂得在床笫间的一些龌蹉伎俩,以为只要把握住了男人的心思,就可以呼风唤雨,至少她在苏益元这里就屡试不爽reads();。
苏芙月也有些动心,她有些犹豫道,“三哥在太子身边当差,这事儿不支会太夫人一声?”
“支会什么,你三哥这个差事可他自己谋来的,与他们半点关系都没有,再说了那也不是一官半职不过是个玩伴,也没有什么俸禄可言,为了能与太子一道他还贴了不少银子进去。”林氏每每想起便心疼,不过儿子没让她失望,倒是真与太子攀上了关系,如今想着若是女儿能到太子身边去,那他们一家飞黄腾达的日子指日可待!
……
到了狩猎的日子,苏赙仪带着一家人整装出发,这次皇帝特赦恩典,让他带上太夫人二房一起参加,二房的苏益元却是以要去庄上为由推了此行。
“你不去,那怎行?”太夫人实在不愿意大房风头都出尽了,便反对道。
苏益元想着李奴儿昨天的话,心想着马上到了庄子就能与她双宿双栖,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便推脱道,“母亲,孩儿这不是想着为苏家出点力,听说庄上这几日要准备一些事宜,儿子早点过去也好多学着点,早点管起来,帮衬下家里不是。”
“母亲,二爷说的对,如今大房好不容易松了口让二爷去办事,您还不高兴啊!”张氏以为昨晚与丈夫通宵说辞起了作用,他总算是愿意长进,与自己一起共谋苏家的财产,便跟着一旁劝说。
林氏瞧见了心里冷笑,只怕老爷心里有别的想法,可恨的是这个张氏蠢钝无知,还跟着一起瞎起哄,可她自然也不会开口去反驳什么,只因她昨儿听人回来报,说是苏夫人找了苏赙仪夜谈,第二天苏赙仪就派人去了一趟李奴儿的院子,她想着应该是自己的计谋起了作用,苏赙仪要趁着张氏出门的时间送走李奴儿,想着狐狸精不在了,心里也就踏实了。
太夫人一直都纵容着二房,便也不多说什么。
一行人总算是整装出发。
苏瑾瑜坐在马车里,一边给母亲剥桔子,一边与母亲唠家常。
“哎,我想不到你二婶的心思这么黑,为了对付我们大房竟然出这种馊主意。”苏夫人越想越气,一旁的苏瑾瑜不由地笑道,“可她这次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母亲且等着吧,等我们从狩猎宴上回来,自然有好戏看。”
“我原本是主张一家人和和气气过日子,对他们对太夫人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让,可如今他们却这般欺人太甚,先是要夺我的权,如今又整这些个幺蛾子,他们不仁不义在先,那也怪不得我幸灾乐祸在后。”苏夫人昨夜找了苏赙仪将这事儿谈了一谈,苏赙仪当即也极为恼火,他想不到二房的心思这般龌蹉本欲去理论一番,幸而女儿一旁宽慰了一番,他才忍下这口气,最后听从了女儿的话派人去了趟李奴儿的院子,说是要在今日将她送到庄子上去免得惹出什么闲话。
“母亲和父亲生气是对的,反击也是对的,合着就该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省得以为我们大房好欺负!”苏瑾瑜故意让父亲派人去告诉李奴儿,让她误以为父亲这么安排是有别的含义,她还让那人特意告诉李奴儿这事儿先别跟张氏谈,等张氏从狩猎宴回来,再说也不迟。
那李奴儿心里有别的心思,自然上了当。这下,张氏和林氏都不会起什么疑心,她的计划才能顺利进行。
……
皇家狩猎宴设在了京都郊外最靠北面的围猎场reads();。
苏家人行了一天的路程才到达围场外,苏瑾瑜掀开车帘往外看去,围猎场被一群身披盔甲,手持长矛的士兵守护着,黑压压的盔甲远远瞧去,有一种威严肃穆的感觉。
苏夫人也看了出去,有几家大世家的人已经陆续进了围猎场,接着有人朝这里驾马而来,她瞧了一眼,伸手推了推女儿,“瞧,好像是独孤公子朝这里来了。”
苏瑾瑜想起京都的传闻,她伸手将车帘拉下,对母亲道,“母亲,流言可畏。”她好不容易才守得苏家平安,决不能让任何人包括自己破坏了这份来之不易的平静。
苏夫人看着女儿那娇媚如花的脸庞,想起女儿的遭遇,不由地叹气,“为了苏家,却要为难你,我这个做母亲的……”
说着,她的眼眶湿润了,苏瑾瑜连忙安慰她,“母亲那里话,女儿一点都不觉得委屈,女儿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苏家平平安安。母亲若是再哭,可是要让女儿难过了。”
苏夫人连忙止了哭,“瞧我,竟然还不如你懂事呢……”
这时,马车外响起了独孤傲的声音。
“苏将军,苏公子,我来带几位进去吧。”独孤傲驾马到了他们的马队跟前,拱手道。
苏赙仪瞧了一眼那陆续进去的马队,想着若不是独孤傲亲自带队,他们的马车估计到了天黑都未必能进场,心里不免感激。
“多谢独孤公子。”
“客气……”
两人那边打着客套,苏鹤骏和苏鹤廷两兄弟对看了一眼,心里各自叹气。
“我看这独孤傲倒是对三妹是真心的,你瞧为了三妹竟然给我们走后门。”苏鹤廷有些感慨,“若他不是陛下那边的人该多好。”
“那也比不得欧阳烈!”苏鹤骏则觉得欧阳烈比起独孤傲更适合三妹,他四下瞧了瞧,“听说他随着特使和麒麟王一起进京了,怎么不见他的人影?”
苏赙仪在独孤傲的带领下,一行人顺利过关,进了围猎场。
进了围猎场,苏瑾瑜才知道这皇家的狩猎场地是有多宏大,站在马车边极目远眺,一眼都瞧不到边,那巍峨的山,郁郁葱葱的树林,似在云里雾里一般在远处隐隐若现。
近处,有专门为各世家搭建好的帐篷,一处处白色的帐篷如蘑菇般以官位品阶为顺序排列开。那看去,遍地都是开满了。
“三小姐。”独孤傲驾马靠近,瞧着她仿佛极为新奇一般,瞧着狩猎场,眼里露出了欢喜,他道,“你似乎满是期待?”
苏瑾瑜站在马车上,收回目光看着他,淡淡一笑道,“独孤公子似乎比我更期待这场狩猎?”从他的眼里,她瞧见了势在必得的决心,究竟是什么事让他这般高兴?
独孤傲盯着她瞧,毫不避讳四周的目光,那眼里有着灼灼的目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那一下,苏瑾瑜只觉得心头猛地跳了下,接着,四面八方的嫉妒的目光投来,她沉了口气,“我知不知道有何关系,那可是公子的事reads();。与我何干?”她故意大声说道,好让所有人听着。
独孤傲想不到她拒绝的这般干脆,心里微微有些疼。
这时,站在不远处的陈明珠瞧见了这一幕,她盯着独孤傲,瞧见他那受伤的样子,心里感到一丝不快,“想不到一向高傲的独孤公子也有拜倒在女子石榴裙下的一天。”那语气带着酸味儿。
“女儿莫要难过,长公主说了,这门婚事独孤傲说了不算,只要她在的一天,那庄主夫人的位置就只会是你的。”陈夫人一旁劝解,“再者,你与那弃妇吃什么醋,她不过是破鞋,连替你提鞋都不配。”
陈明珠盯着独孤傲,目光灼灼,“我看中的男人,不需要别人施舍,我会去夺!”
……
苏瑾瑜下了马车,随着母亲一起,朝自己的营帐而去,苏芙蓉跟着后面,瞧见独孤傲那英姿,春心荡漾,她小声地对张氏道,“母亲,那位就是独孤公子,好生厉害呢。”
张氏瞧了女儿一样,笑了,“独孤公子的确是顶好,只可惜这双眼没长好。”
苏芙蓉瞧了她,“独孤公子有眼疾?”好可惜,多俊俏的一个人儿,眼睛竟然有病。
身后的林氏听了忍不住笑了出来,“二小姐,你母亲是说,独孤傲的眼神有问题,竟然瞧上了苏瑾瑜那个弃妇。”
苏芙蓉脸红了,张氏恨恨地瞪了林氏一眼,“要你多嘴,管好你自己的女儿吧!”
林氏不屑地撇了撇嘴,拉着苏芙月往一旁走去,悄声说,“你三哥已经打点好一切了,一会儿你跟着娘。”张氏不过是瞧上了个独孤傲就了不起了,她们可是要攀上太子了呢!
苏芙月点头,脸红。
苏俊明则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目光往前瞧去,却是一顿,只见程荣庆和李松鹤站在一起,目光阴森地朝苏瑾瑜瞧去。
两人那模样活像是要生吞活剥了苏瑾瑜的皮一样。他打了个寒战,心里也纳闷,自己都警告过苏瑾瑜了,她怎么还敢来!
苏瑾瑜不动声色地将在场的几人的心思都瞧了一遍,她心道,这场狩猎宴,究竟谁是猎人,谁是猎物,还真说不清!
不过有一点,她敢肯定,一定很精彩!
这时,场内一阵的哗然,众人远远瞧去,一队人马策马扬鞭冲进了围猎场,为首的男子戴着一张铜质面具,青面獠牙,看着便让人心生敬畏之感。
只听得一声高扬起,洪亮得如同古钟一般回荡在空中。
“大名特使,麒麟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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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妇群:一二九零四零七七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