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同情。”
玄霏讷讷地反驳,他不想继续这让他尴尬的话题,试图把风茗的注意力吸引回正事上。
“祭——”
“你觉得我可怜。你怜悯我。”
“………我也不是怜悯。”
“那是什么?”
“……”
玄霏本想硬着头皮说“欣赏”,说出口的前一秒,他想到现在风茗应该知道她学的其实是纪无情的剑法,那他可不能提这事了。
他突然想到,他其实可以不为自己来做这些。于是他恢复了镇定,对审问他的风茗回答:
“我和你姐姐是朋友。”
如他所愿,风茗的脸色缓和了一点,虽然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就知道,青旖离开得匆忙,一定来不及和她说太多事,无论她们之间关系怎样,这是个可以解释的理由。
“你过来吧。”
他对仍然站着不动的风茗催促。休息的时间宝贵,他难免着急。
风茗朝他走去,脚步僵硬,看起来像是被蛊虫拽着走。说话间,玄霏颈间的伤口已不再渗血,他只得再重新划开黏连的皮肉,让鲜血顺畅流出。
竹桃手一碰上紧闭的木门,就被一道气劲打得飞出去。她头晕眼花地从地上爬起来,恹恹地回到旁屋门口等候。
房中人并非没有听到她引起的动静,只是并不都想去理会。长晴白日昏睡久了,现下睡意稀薄,正与绛琂闲聊,忽然见他神色停顿,就知他是收到什么讯息。
“怎么了?”
“没什么。”
“……”长晴看了看他,从床上坐起来,“我出去看看。”
绛琂烦躁地“啧”一声,抬手拉着他,不让他出去。
“是那个魔教的少女敲了一下门。要是风茗出了什么事,轮不到她这样气定神闲地报信。”
“那我也得去看看,”长晴拍拍绛琂的手臂,示意他松手,“要是风茗没什么事,她怎么会来敲门?”
绛琂看他固执,也就不再阻拦。他又不放心让身无武力的长晴独自面对他那危险的弟子,只得和他一同起身,下床穿衣。长晴匆匆套了外衣,也不管绛琂此刻没收拾好装束,披头散发,风度全无,径直推门出去。
竹桃窝在旁屋檐下的躺椅里,正焦急又郁闷着,忽然见主屋里真出来了个人,白发在昏暗的月色下泛着银灰,是风茗的师父。她连忙起身迎上去,走到一半,看见另一个人也走了出来,散着发,板着脸,明显是为被她吵起来而不悦。她立刻缩了回去,不敢轻举妄动。
“怎么回事?”
长晴走去问她。竹桃看看身后的房门,欲言又止。那时风茗的神态太过骇人,她担忧受伤的玄霏,可现在引来人查看,她突然不知该怎么说了。
长晴等不到她回答,以为情形严重,便直接推门进去。他心中持着谨慎,动作很轻,门轴没发出半点声音,因此,坐在床沿,背对着门,咬在玄霏颈上啜饮鲜血的风茗没有察觉到有人到来。
他僵立在门口,看着这场面,不知该用什么心情来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