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茗攀到房顶上,拿抹布擦去屋脊上的积雪。擦好足够供她一个人坐的位置,她把一张油布垫在那里,摸索着下来。狼为她咬来了石头,她把石头带上去压住轻飘飘的油布,如此反复三次,终于停下费力的劳累。
玄霏想问她这是想干什么,又觉得她什么都不会和自己说。在他犹豫的时间,狼轻轻衔住他的手腕,往旁边拽,这是她有事找他的信号。他起身,跟在狼和她的身后,走进柴房,停在一处地下室的入口前。玄霏早已发现这地方,但一直安分地没有去动。
风茗转过身来对着他,往地下室的方向指了指。这使唤的姿态若给第三人看去,定会觉得她实在太盛气凌人,不过玄霏对她心存愧疚,倒不抗拒为她做这点小事。
他把木板掀开,底下是长长一排向下阶梯,很窄,很粗陋,只容一人通行。风茗就要下去,他连忙拦住她。地窖久不通风,贸然下去可是要丧命的。
“你要拿什么东西?我去给你拿。”
风茗甩开他的手,脸色比地窖还黑。那狼从他们中间挤过去,跑进地窖中,没一会就回来,看来这地窖不是很深。
他们尴尬地沉默了一会。狼又下去探了一遍路,应该是无碍了。风茗正要下去,狼拦住她,不知用灵力和她交流了什么,她停下脚步,站到一边。
狼突然跑开,叼来块抹布,放进玄霏手里。它对他眨眨眼,示意该他下去。
玄霏弯下腰才能在这狭窄的通道中行走,阶梯很陡,所以路程不长,他很快就下到尽头。最深处是潦草挖出的一面“壁柜”,四个位置各放了四个小酒坛,布满灰尘。如果是风茗自己下来摸索,她那身衣服恐怕会脏得没法再穿了。玄霏拿抹布裹住一个坛子,抱在胸口,有些艰难地回到地面。
他把坛子上的灰尘都擦干净了再放进风茗手里。这坛子对他来说堪称小巧,对功力尽失的风茗就还有些沉重。玄霏看着她吃力地绷紧了的双肩,被她身边的狼扭过头来看了一眼,他下意识转开视线。
半夜,这狼到他房间把他叫醒。他刚睁开眼,被子就被它拖到了床尾。他只得顶着刺骨的寒冷匆匆穿好衣服,跟它出门。
狼打开了风茗的房门,他被冻得一激灵,瞬间就精神了。
房门一开,酒味扑面而来,玄霏不禁皱眉。纪无情不喝酒,还告诫他贪杯必误事,因此他只在接掌教中事务之后,不得不应酬时才会小酌些,以他的身份,也无人敢对他劝酒。如今被浓烈酒气笼罩,他第一反应只有不适,被狼咬起袖子拖进去,他才反应过来去看看显然已喝醉了的风茗。
他们都不知道,玄霏随手拿的这坛是长晴酿给自己喝的,图的就是醇厚浓烈。喝一杯,肠胃中如有温火浅浅地烧,浑身熨帖地微微发烫;喝两杯,就足够昏沉地忘却现事,做着美梦深深醉去;像风茗这样不管不顾地灌下五六杯,下场就只有头昏脑胀,烂醉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