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跟陈子强年纪相仿,故而走得近,陈子强也极为欣赏程家的家风,时常送一些东西到程家,程国祥倒是没拒绝他送的东西,这不是走关系,而是两家人人情。
因而陈子强拉着程上去宴游他也不会拒绝,这一来二去的,加上陈子强可以的牵线搭桥,朱徽娖和程上看对眼了,当然也免不了耍无赖的陈子强,去崇祯和程国祥那去撒泼,两人都同意了这亲事。
这事最难的其实不是皇帝那边,崇祯知道陈子强疼爱妹妹,他看上的人绝不会差,难办的是程国祥那边。
大明从来没有阁老的儿子娶公主的先例,开国之初倒是有公爵宰相家可以娶,可自从内阁掌握大权后就杜绝的这种事。
更别说程国祥只有这唯一的儿子,当了驸马日后就不可能在官场上有作为了,大明自从朱棣以后,严格管束着皇室和外戚掌权。
幸好程国祥是个好脾气,还是个不争权夺利的人,看看自己儿子,明白他即使考中进士,也不会有太大的作为。
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有文采而无干实事的能力,只能做个做学问的人,却当不好官,既然陈子强坚持,那就答应了也罢。
至少当了驸马后儿子日后生活无忧,以陈子强的霸道,绝不会允许公主身边的嬷嬷们干涉他们小夫妻的生活,那些嬷嬷女官们也知道陈子强惹不起。
惹公主生气,那他是真会杀人的,山西那晋王的内侍太监,就是被他当街斩杀的,谁还敢去跟他对着干。
婚事定下了,程上现在在学做驸马的规矩,宫中的许多礼节和外面不同,他要学会日后怎么跟皇室打交道,跟贵族打交道。
并且公主也不会订完亲就成婚的,陈子强可是说了,朱徽娖至少要十八岁后才能结婚,程上自然同意。
却说陈子强在南京安顿好之后,马上就要过年了,跟随南下的京营将士也没回去,谁大过年的让他们在路上过啊。
他现在暂时统领着这些人,每日照常训练,按照他当年训练虎军的方式,过年时他先去军营跟将士们喝了一通酒,才去宫里陪懿安皇后等过年。
一踏进坤宁宫就被李香君取笑,笑嘻嘻的李香君学着他的样子,对懿安皇后说:“母后,孩儿日后再不喝酒了....嘻嘻嘻....”
几位皇妃们掩着嘴笑,容贵妃招收叫李香君过去,拉着她的手说:“香香啊,咱们殿下那是爱兵如子,可不能笑话他,你呀,就是顽皮...”
这一路下来,性格外向的容贵妃极喜欢活泼的李香君,两人如今经常在一起,若不是差着辈分,说不定都成姐妹了。
懿安皇后也有意让陈子强的妻妾们多和她们接触,日后这些可怜的女人只能由陈子强赡养了,陈子强也不在意这些事,反正自己的妻妾经常在宫中,总要和她们见面的,无非就是说说话,热闹些的事罢了。
过完初十敬过天地,正月十一陈子强就带兵出发了,京营一万人随着他巡视浙江海防,浙江最大的港口是宁波,这里正是新建的水师第二军大本营,第一军寨山东登莱地区,陈子强已经委托孙元化代为训练。
登莱总兵孔有德手下有熟悉虎卫训练方法的将士,被调往水师担任教官,至于水军操炮手等的训练,陈子强也是委托孙元化招募雇佣兵传授。
他知道在大明跟西洋人关系最好的,自己这师兄若说第二无人敢说第一,孙元化是基督徒,还保护过传教士,自然极得西洋人的尊重。
到了宁波首就是整顿军纪,清查在圣旨下来后的这一年多来,宁波水师的军户有没有按照圣旨行事,当初他可是说过既往不咎,可若是不改或是再犯,那可别怪他不客气了。
他这次南下虽说本官任职的是南京兵部,可还要一个巡抚的头衔,那可是带着尚方宝剑来的,先斩后奏在别人可能还要踟蹰一番,他可是敢立刻杀了你的。
果然到了这一查,就查出四个千户卫所存在役使军户种地,并未给种地的军户改为民户,克扣军饷等事,勃然大怒的陈子强当场杀人,斩首传示整个南直隶卫所。
这事其实在江南还是有许多的,倒是北方卫所如今改了许多,这要说到北方毕竟战乱这么些年,本来就千疮百孔的,许多卫所本来就名存实亡。
但圣旨下达后,重新回来的军户们一致支持,就算是上官想徇私舞弊,可北五省的战兵都是卢象升的手下,治军极严的卢象升,对卫所军本来就看不上,在他的地盘炸毛肯定是没好下场。
等到治理完成,卢象升才卸任五省总督的职位,恢复到宣大总督的位置,五省总督本来就不是大明原本有的官职,那是战时临时任命的。
江南因为安定惯了,加上这里天高皇帝远的,许多人并不在意这圣旨,这次陈子强杀人其实就是震慑这些人的。
京营一万人为什么不回去,而是他带着去巡视,就是为了弹压可能有人铤而走险,深知大明这些兵痞的痼疾,陈子强岂能没准备。
随着斩首示众的事传出去,由他管辖的沿海卫所一时间手忙脚乱起来,那些做奸犯科的武官们,忙着在他到来之前,把前面的亏空填掉,马上更换老弱想要转换民户的身份。
南京城里也热闹起来,不在沿海的卫所不归陈子强这次管辖,但还是有人害怕,谁知道这主儿会不会临时起意,去那些卫所看看,若是被他发现那就完了。
七个指挥使跑到怀远侯常延龄那叫苦不迭,刚刚接任南京守备的常延龄没好气地训斥道:“现在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军户改制的圣旨已经下达了一两年了,你们都干嘛去,真以为天高皇帝远管不了你们是吧”
有人哭叫道:“大人,可是他平江侯此次是巡抚沿海啊,就这么把人头传示到咱们卫所像话吗,这不是威胁咱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