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程骁现在强撑着的样子,余酒皱了皱眉,觉得有点奇怪。
去医院和打针难道真的有这么害怕吗?
余酒将医生开得单子递交给护士室的护士后,然后去一边倒了一杯热水递给程骁,让他喝一点舒缓一下嗓子,不至于嗓子干哑。
没过多久,一个长相漂亮又年轻的女护士就拿着药瓶和吊针来到门口。
在看见门口的女护士的一瞬间,程骁的脸色可以用肉眼看出明显变化。
护士看了看药瓶上的名字,问:“谁是程骁?”
余酒举手,指了指一边的程骁,道:“这里,这里,护士姐姐,程骁在这里。”
程骁抿唇不说话,唇还微微泛着惨白。
护士将药瓶倒挂在挂钩上,她捏着程骁的手,干净漂亮,握成拳头后,青筋直爆,血管十分明显剔透。
看着这双如玉的手,护士忍不住夸赞道:“这手可真好看。”
还带着欣赏的目光摸了一下,末了又摸了一下。
程骁吓得抖了一抖。
余酒在一边连忙道:“对,是很好看,他还靠着这只手写卷子呢!
护士姐姐打轻一点,别让他有机会偷懒不写卷子!毕竟马上就要参加高考!”
护士被余酒这句话说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好好好,打轻点,打轻点!”
余酒以为程骁紧张是怕看见针,伸出软软地小手捂住程骁的眼睛,轻声安慰:
“不要怕,没事的,你不要看针,一下子就过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余酒的影响,女护士也安慰道:“别怕,一下子就进去了。”
针一下子就钻进了程骁的血管中,护士麻利地将医用创口贴贴上,全程没有花几秒钟。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就像是做了无数次一样。
“好了,不要乱动,小心漏针了。”护士温和地笑道。
程骁脸色僵硬地点了点头。
余酒发觉程骁的脸色难看,问:“你要不要去床上休息一会儿?”
程骁深呼吸一口,点了点脑袋。
余酒帮程骁掖好被子,问六六:‘天神大人为什么会这么抗拒医院和护士啊?’
余酒可没有漏过程骁在看见的一瞬间,身体陡然僵硬,而且护士夸程骁的时候,程骁的脸色也不好。
六六先沉默了一会儿,知道瞒不下去了,它用深沉的语气慢慢说:‘天神大人的这个灵魂碎片曾经被人虐待过。’
余酒微微一愣,看着正躺在白花花的被单上,脸色还带着几分苍白和不安的程骁。
她抿唇问:‘谁?’
六六语气沉重。
它叹了一口气,说:‘一个心理有问题的人,但她也是天神大人的亲生母亲。’
余酒一头雾水:‘亲生母亲?既然是亲生母亲,为什么要虐待自己的孩子呢?’
六六:‘因为天神大人不是她亲生母亲和她心爱男人的孩子。’
余酒一听就知道肯定要有狗血的故事。
六六:‘天神大人的亲生母亲叫秦慧茹,亲生父亲叫程鑫,但是秦慧茹爱的男人并不是程鑫,而是徐昊。
当时秦慧茹只有十九岁,和徐昊正是热恋期间,并且和对方私相授受。
但是在他们的那个环境,这是一个很不耻的的事情,尤其对女性而言,轻者被骂得狗血淋头、痛苦到自杀,重者直接浸猪笼。
最重要是徐昊当时是有未婚妻的。’
六六:‘后来,这件事还被大家和徐昊的未婚妻给发现了。
大家觉得必须把秦慧茹浸猪笼,但是这个时候,程鑫出现,并且解释其实这就是一个小误会。
其实他和秦慧茹才是一对,双方还是有凭证的。
当时他本来也在场,只是肚子疼,去上厕所,才闹出了这种误会。’
而接下来的故事就更加狗血。
六六:‘后来秦慧茹想要和徐昊私奔,但是徐昊舍不得未婚妻家里的钱财,最后这件事不了了之。
而秦慧茹也和程鑫结为夫妻,秦慧茹整天以泪洗面,程鑫在外面打工拼搏,后来下海经商成功后,一家人就搬迁到国外。
生下天神大人后,秦慧茹的精神状态就不太对劲了,她以前是卫校出来的,也当了好几年的护士。
大概在天神大人十岁的时候,秦慧茹就开始犯病了。
犯病的时候,总是会用藏起来的针偷偷扎天神大人,并且假装自己是护士,穿着白大褂要给小朋友打针。
直到天神大人十二岁的时候,这种虐待的行为才被发现的。’
说到这里,六六不由得叹息了一声:‘秦慧茹觉得这一切都是天神大人的错,如果没有天神大人的话,她还能和程鑫一刀两断。
但是有了天神大人,她为了孩子强忍了下来,默默将对心爱之人的爱慕吞进肚里,一直没和程鑫离婚。
程鑫在知道一切后追悔莫及,直接和秦慧茹离婚,独自带着天神大人生活。
虽然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但是这件事情给天神大人带来了极大的阴影,以至于来到医院就会条件反射的紧张和恐慌。’
余酒听完了这狗血的一大堆后,沉默了半响,最后嗤笑道:‘一个不知道感恩的蠢货。’
六六自然知道余酒在骂秦慧茹。
顿了顿,它缓缓道:‘其实秦慧茹本身也挺惨,天真的以为徐昊还爱着自己。’
余酒冷笑道:‘呵呵,自己蠢就怪不得别人了!
把由于自己的愚蠢所犯下的错误和后果带来的痛苦发泄在孩子的身上,这种行为简直让人恶心透顶。’
六六没有继续为秦慧茹辩解了。
秦慧茹之所以会突然会已经十岁的程骁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跟徐昊脱不开关系。
徐昊嫉妒秦慧茹一家人在国外生活得幸福快乐,于是就给秦慧茹发短信倾诉自己的相思之苦。
秦慧茹立刻蠢蠢地相信徐昊还是爱着自己的,于是憎恨阻止了他们在一起的程鑫,憎恨着自己给程鑫生的孩子。
由于过度的憎恨和对徐昊的已经病态的思念和爱意,她彻底从一个慈祥的母亲变成了一个手持冷针的病态疯子。
最终,她给一个还没有成年的孩子带来了如此之大的阴影和不可磨灭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