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琴诗相和，高山流水


    “站在五十米之外，吹灭前面的油灯。”大阵之中，步凡尘再次听到了提示音。


    看着前方五十米外燃着的油灯和脚边画下的白线，他眉头微皱，又看了一眼油灯后面的那道门，突然大步向前，随手将那油灯扇出几丈远。


    “能走到这一步的人，应该拥有打破规则的自信和气概！”话音落下，步凡尘毫不犹豫的迈进了那道大门，自信坦然，只如闲庭散步。


    “锵！”如同利剑出鞘，


    七道剑光冲天而起，连接到九天之上的北斗七星，而那七星之下，瞬间演化出一整片璀璨星空。


    无数星辰带着长长的尾焰坠落而下，形成一场密集的流星雨。


    当那流星接近地面的时候，众人方才察觉，所有的光华都不是星辰，而是灵气凝结而成的璀璨结晶，其中还蕴含着庞大的星辰之力和大道法则。


    整片天空的星辰都坠落而下，朝着天星剑阵落去，一时间，大阵上方形成了一个星光璀璨的巨大漩涡。


    “哇！太美了！”一个蠢萌可爱的少女看着眼前如梦如幻的星光漩涡一脸的惊喜，浑然忘了抓住这千载难得的机会感悟修炼。


    “不要分心，抓紧时间感悟。”有老师适时提醒，少女伸了伸可爱的舌头，方才盘腿坐下，却不时偷偷睁开眼看看那绚丽异常的巨大漩涡，这般举动，直接让那提醒她的老师气得脸都绿了。


    “三千年，你终于来了。”天星剑阵之中，步凡尘身处恢弘古老的大殿，一道沧桑的声音骤然响起。


    “谁？”步凡尘立刻警惕，闯过前面的几道关卡让他知道，在这剑阵之中任何时候都充满危险，现在他虽然闯过了七关，理论上不会再受到伤害，但还是不敢放松警惕。


    “不用紧张，三千年来你是唯一能够来到这里的人，能走到这一步，该经历的考验已经结束了。”一张中正平和的中年脸庞在步凡尘前面的空间凝聚而成。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不过以你现在的修为还没有资格知道事情的始末，突破玄武战士之后再来此处吧。这枚令牌你拿着，遇到致命危机往里面灌注灵力，本座能救你一次。下次来的时候带上令牌，无需再闯关了。”那人脸说着丢给步凡尘一枚令牌，随即慢慢消散而去。


    “对了，小子，五年之内你必须回来，老夫这一缕残魂支持不了太长时间了。”苍老的声音最后传来，随即再无动静。


    步凡尘看向那枚令牌，那是一枚巴掌大小的古老令牌，上面刻着一个复杂的阵图，阵中七柄小巧的剑按照北斗七星的位置排列着。


    “这应该就是天星剑阵了！”步凡尘心中火热，若这真的是完整的天星剑阵，只要他能够将其布置而出，必然会对自己的战斗力有巨大的增幅。


    “铮铮挣……”一阵琴声传来，四周的空间开始扭曲变换，步凡尘终于看到了外面的情况。


    此刻，青衫赤足的沈苍天凌空踱步，俊朗的脸庞之后，一头黑发随风狂舞。他手扶琴弦，琴声低沉压抑，似雨落幽渊，又如凭窗对月，借酒抒怀。


    听得如此琴声，步凡尘不禁想到了自己的父母，想到了灵儿，也想到了姚鼎……过往的种种在心中一一闪过，他甚至想到了自己的前世，异常怀恋曾经生活过的那颗美丽星球，怀恋地球上的生活。


    步凡尘不禁想到了前世的一首词，他拔剑而舞，吟歌而和：“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沈苍天猛然间眼眸大亮，四周数千人屏声静气，看着那星空之下舞剑和诗的少年，听着那低沉抑郁的琴声，竟不自觉地沉浸其间。


    沈苍天曲调微微一变，似风抚夜柳、泉出深山。继而如月上高山，寒风疏竹，弄影翩翩。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步凡尘接着吟唱，声音孤独而有磁性。


    雪影步施展开来，他身形飘然而动，斜斜的跃出十余米，正好落在一个石墩之上，收剑而立，双手背在身后，遥望星空，目光悠远，蕴含着无尽的思念和悲凉。


    微风乍起，衣带飘飘，让他在星光下拉出的影子随风摇曳。


    无数武者原本躁动的心此刻彻底平静下来，脑海中浮现自己最为思念的人，尤其是女学员，眼中无不泪光盈盈。先前那位被老师提醒之后依旧不专心修炼的蠢萌女生更是泪流满面。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琴声幽咽，全场寂然，就连弹琴的沈苍生，此刻也眼中有泪，他的情感和曲子的节奏不知不觉间被诗句带动。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琴声琴声终于转向平和，随即悄然停下，却余韵不绝。


    沈苍天却已经收起白玉长琴，悬空而立。


    步凡尘手中覆雪剑已经消失，他伫立原地，目光迷离。


    而伴随着他通过七道关卡之后，天空中的星光一直在减弱，此刻刚好星光落尽，黑色的天幕渐渐出现一丝裂痕，一抹天光投射而来，乍一看如月出浮云。


    黑色的夜空彻底破碎，天光微亮，北风骤起，雪花飘飘洒洒落了下来，整个天星学院数千人依旧呆呆的保持着原本的动作，针落可闻。


    “好一个‘高处不胜寒’，好一个‘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知音难得，师兄这里还有一曲拙作，请师弟指点，”良久，沈苍天回过神来，朝着对面的步凡尘遥遥一礼。


    “指点不敢当，师兄请。”步凡尘回了一礼，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一刻，在场之人才渐渐回过神来，然则他们身上已经落了厚厚一层积雪尤不自知。


    “铮铮挣！”这一次，琴声异常激昂，有大江东去之势，惊涛拍岸之感，然则这雄壮的气势仅仅维持一刹那，琴声中就透出一种孤独寂寥之感，似独上绝巅，虽尽览美景却无人分享，行遍江湖为求一敌手而不得。


    “千里黄云白日熏，北风吹雁雪纷纷。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步凡尘站在城墙上，语气豪迈豁达，颇有壮怀激烈之气，吟罢身形笔直，遥望天外，目光悠远。


    沈苍天琴声骤然高昂，如银瓶乍破，铁骑突出，似弯弓射日，纵马千里。


    “唳！”一声长啼，风雪肆虐中，一头苍鹰迎风振翅，直击苍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