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手颤抖了一下，却见原本应该去找医生开药的楚烟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回来了，又或者说根本没去。


    她现在的表情明明白白展现了什么叫做防备，黎明心中苦涩，但是还是准备好了，要接受她的盘问。


    “黎明，我女儿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吗？”


    “是，是我的。”


    “什么时候的事情？”


    黎明心里像被蚂蚁啮咬过一样，是一种难以言说的痛苦，可他知道他必须要说实话，“就是最近一段时间。”


    “很好，那为什么你要告诉我叶乔出国了？”


    楚烟不可能不气愤，这么多年以来，她虽然当长辈看起来很没正型，可是毕竟也是一个孩子的母亲。


    然而自己的孩子这段时间音信全无，未婚先孕，而这个让她犯错的男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这个男人又恰好是自己全心全意信任，并且想将女儿托付的人。


    楚烟只觉得气血上涌，她还顾及着几分情分，不然可能已经上手了。


    沉默，还是良久的沉默……


    黎明在这个问题上，保持着犹豫不决的态度，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如果说了，可能他和叶乔之间的关系，从此就被斩断了。


    “黎明，有些事情一直瞒着又有什么用呢？我女儿现在怀了你的孩子，而我根本不知道你是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这句话可能是无心说出来的，但是的确严重打击到了黎明的自信心。


    是啊，他是一个有精神疾病的人，能成为一个好父亲吗？


    很难保证以后如果他越来越不正常会不会伤害到叶乔和孩子，想到这里，黎明有些悲凉。


    “伯母，对不起，乔乔这段时间一直被我关在我的一间别墅里面，我太自私了，所以犯了错。


    她肚子里面的孩子也是因为我的原因，是我太冲动太自私，不考虑她的感受，真的抱歉。”


    楚烟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连着声音都带了几分颤抖，“黎明，阿姨和你认识以来，从来没觉得你是这样的人，为什么？”


    黎明抬起头，眼睛直视着楚烟，然后坚定地告诉她，“因为我实在太胆小了，我是个胆小鬼，所以我害怕失去她，我唯一能做的，唯一能够想到能做的，就是让她没办法离开我，把她束缚在我的身边。”


    楚烟刚想说些什么，黎明却径直的走到了她面前，跪了下来，“请您原谅我。”


    ――原来，再骄傲的人，脊柱也是会弯曲的。


    楚烟没办法想象宛若黎明这种众星捧月般的存在，可以不顾自己的自尊和骄傲，为了得到她的谅解，就这么跪了下来。


    “黎明，你做的事情不是对我做的，是对我女儿做的，所以你该求的原谅的其实不是我，是我的女儿，是乔乔。


    当然，我知道乔乔她从来不会怪你，可是你心里也要明白一件事情，每个人是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的。


    你是我，我女儿也是人，你就这么囚禁她的自由，真的有认真为她考虑过，尊重过她的感受吗？”


    “我……”黎明无力辩驳，却始终想说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