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叶簌簌地往下掉,伴随着某人佯装的一声惊呼,一道红衣身影轻飘飘地落了下来。
桑茶睁大眼睛,完全来不及躲避,便会那人砸了个正着。
二人滚在了花瓣当中,零星的几片花瓣簇簇掉落砸在他们身上。
桑茶正要骂人,一抬眼,便对上了那双极幽极黑的眸子。
对方眼底的深沉一闪而逝,转瞬便化作了轻笑,浓墨晕染在了这方缱绻的风情之中。
鼻翼相抵,不过分厘。
清浅的呼吸缠绕,桑茶怔怔,心脏有瞬间的停止,甚至连自己要骂什么都忘了。
谁知,九曜缓缓低下来,目光灼灼紧攫着她的唇,桑茶仿佛连呼吸也跟着止住了。
然……
她的发间传来什么穿过的感觉,她才稍稍反应过来现在已经脱缰的情景。
九曜收回手,很是满意自己的杰作,勾着唇笑说:“真好看,下次阿茶可千万别再弄丢了。”
桑茶将慌乱深埋心底,用力推开身上压着的人,自己站起来拍掉衣衫上沾染的花瓣。
“只要祖师爷别再做这种无聊的事,我也不会丢任何东西。”
那时候,桑茶似乎没有去看后来坐起身的九曜是何表情,如果她在心烦意乱中,可以回个头瞧瞧……
或许,二人之间要走的路就会少很多。
桑茶低声道:“……你明明是这种不要脸的人,为什么那时候不说。”
她的声音很小,近乎是在自言自语,她也不知道这时候是说给谁听的。
或许是当初一事无成的自己。
或许是未曾留下只言片语便灵魂破碎的他。
池虞随手捻起一朵小花穿进她的发间,一如当年为她别上那支白玉簪。
别好之后,他眼皮微抬,慵懒道:“阿茶方才说什么?”
桑茶没有表情,细瞧却可以发现那深藏了千年的落寞,几乎如影随形地陪伴着她。
“我没说话。”
她的脾气犟,祖师爷一早就知道。
有多早,要他说的话,大概得追溯到千万年前。
池虞吊儿郎当地勾着她下巴,使她抬眸望着自己,“阿茶骗人,方才你明明就说话了,还有什么是不能告诉我的?嗯?”
桑茶却反问:“那你有什么是不能告诉我的?”
池虞懒懒散散地说:“啊,我有什么是没告诉阿茶的吗?我可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对不起阿茶的事。”
桑茶此刻却不想理会他的不正经。
拍开自己下巴处的手,她直直盯着池虞,带着不容置喙的决绝。
“你到底是怎么死的?谁能杀得了你?”
在这个世界上,桑茶从未发觉有谁可以斗得过九曜,甚至连两败俱伤都没谁配得上。
然……
她突然想到一个人。
那个她一直以来都猜不透的人。
“你认识君复?他是谁?”
池虞挑起眉,“哦,他啊,一个不相干的人,阿茶不必理会他,见到他走开就行。阿茶理我一个就够了。”
“……”
得到这个答案,桑茶就把君复是凶手的可能性排除了。
能够让他用这种语气说出的人,那应当就是真的认识了。
可为什么以前在一念间的时候,她没有见君复来过?
还有他的身份,究竟是谁?
如此深不可测的人,在众神界竟然没有名号,那还真的与祖师爷迥然不同的大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