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眉目，但不敢确认，我需要去白龙寺一趟，到了那里我才能真正确认慈弦的身份。”
左干户想了想，还是保守点没有说出自己的猜测。
在二人谈话间，月虹已经驾驶着灵器飞了许久。
此处已经是荒无人烟的山林。
“烂佛寺就快到了。”
月虹用少女特有的空灵的嗓音说着。
下方，一块块被岁月掩盖的农田也是暗示了此处离寺庙不远。
众所周知，古代被供奉的寺庙都有自己的农夫，他们不需要向皇朝交税，并且在民间赚取各种香火钱。
受到周围数千农户供养，可以说是兵强马壮。
不过如今的烂佛寺早已荒废百年。
就连曾经的田地都长满了杂草。
又飞行一段时间，灵器开始降落。
“到了！”
月虹取出灵晶开始补充灵光。
山门阶梯，上一个空旷的庙门。
和荒废的建筑相比，眼前的台阶上不过些许落叶。
微风轻拂下，灰尘的痕迹都看不到。
庙门年久失修，久经风雨已经有些褪色，但依旧坚挺。
陆言上前轻叩。
很快，一个熟悉的声音哼着歌就走了出来。
“陆言道友，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来者是一个中年络腮胡的游方散人，正是烟侠客。
“呦，还有一个熟人。”左干户看到烟侠客也是拱手。
“之前蓝若寺相遇不知大师是灵修，失敬失敬。”
客套话说罢，陆言跟随着烟侠客来到寺内。
一般来说寺庙的建筑格局都是各种菩萨和佛陀的殿堂。
以及人员住宿的地方和食堂。
但烂佛寺大殿很少，除了着名的大雄宝殿，还有地藏菩萨殿外，就只有一座烂佛殿。
里面的形象，也非常传神，就是脖子上挂着念珠，手里拿着禅杖的烂佛形象。
不过陆言当时在幻梦中见到的烂佛用的禅杖可是骸骨制造的。
想来后人为了香火优化了他的形象吧。
一番参观后，几人来到了偏殿。
“怎么样，虽然只有我一个人，但修行之余打扫这里的工作也没落下。”
虽然已经没有了香火，但烟侠客对待这里的情感显然不一样。
毕竟陆言一路走来就没有见过布满灰尘的地方。
“烟前辈辛苦了，这次我们前来是有事相求。”
陆言先开了个头，随后在几人一起叙述下，京城发生的事情，被烟侠客得知。
“干，他奶奶的，反了天了，这些妖物都要篡改大势了，那些大势力灵修宗门是干什么吃的！”
烟侠客越想越气，他早年拜师灵修宗门时因为天赋原因被拒了，当时测试他的灵修还放狠话，说他天资平平，连筑基都难。
但过了这么久，他早已结丹多年，并且有奇遇拿到了法器。
倒是当年那个拒绝他的门派反而是青黄不接。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因为我出手帮助左干户，慈弦妖人已经盯上我了，确切来说是我的佛法。”
“对方也精通佛法，不过是白龙寺的佛法。”
陆言交代几句，然后开始询问烂佛事迹。
烟侠客自然对于烂佛研究颇多。
他拿出来一本烂佛的人物传记，一看就有些年头了。
“你看看这个吧，或许会豁然开朗，我之前对于佛法也有一定的片面认知，但看完烂佛的言论后，也是感慨自己的狭隘。”
接过书籍，陆言翻看，开篇就是一段询问：“什么是佛？世尊的救苦救难事迹我已经颂持了不下万遍，但我内心仍有不平，世尊当真是佛吗？”
“妙法主持说我佛性深厚，但魔性亦深厚后，我不服，我哪有什么魔性，不就是喜欢物理超度一些罪人吗？”
“又读了一遍世尊的事迹，我意难平，我也要创造属于自己的事迹，就叫烂佛经吧！”
“今年我18岁了，已经佛法筑基，在下山降妖除魔时，我遇到了一个和人类真心相爱的鬼物，按照住持的教诲我应该降妖除魔，但我不想，我是烂佛，我要自己思考什么是真正的功德，于是我放过了那个女鬼。”
“19岁了，一路上我超度了许多妖魔鬼怪，他们死前都借用世尊的名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说的我耳朵都起茧子了，他们质疑我为什么如此狠辣，说我不配当和尚。”
“我很疑问，降妖除魔有错吗？”
“不过再次路过之前那个人鬼相恋的地方倒是遇到了新鲜趣事，那个男人已经死了，因为常年和鬼物在一起，阳火熄灭，现在两人都变成了鬼，是不是可以真正的相恋了？”
“我本来抱着这种想法观察，但后来发现他们在害人，于是我杖下又多了两个被超度的家伙。”
“十年了，死在我杖下的妖魔鬼怪已经不下万头，我烂佛的名号也在灵界被传了出来，妙法方丈本来想要弹劾我的和尚身份，但他后来和我论法后也是卸去了主持，妙言大师成了新方丈。”
“五十年过去了，所有质疑我佛法的家伙都开始怀疑自己，为什么一个让妖魔鬼怪夜里听到名字就失禁的家伙身上没有一点业力！他们那些救苦救难的和尚反而被因果孽缘缠身。”
“一些后辈跑来问我时都会被我脖子上的骷髅念珠和手里的骸骨禅杖所惊吓。”
“一百年后，妙法大师再次找我论法，我只是说了自己年幼时就发誓许下了宏愿，妙法大师当即顿悟，灵线升华，至阳之火点燃，大师熔炉了。”
“阿弥陀佛，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此话是每个被我超度的妖魔鬼怪都要听到的言语，但他们不理解此句真言法的妙用，以为我只是想要杀死他们，却不知我是在超度他们。”
“我烂佛，从小接触世尊法时就清楚自己不擅长度化罪恶，但世尊擅长，于是我许下宏愿，让那些罪业滔天的家伙都去见世尊。”
“这也就是我功德暴涨，业力不涨的原因，佛并非世尊，人人皆佛，只有领悟此理，许下宏愿才能真正的领悟佛法真谛。”
…
陆言看完后也是无言以对，这烂佛的形象真是一言难尽。
烟侠客笑眯眯的说道“如何，陆言道友可否理解烂佛大师的妙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