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远离开后，段瑾瑜那小短腿才走到顾骁面前，他昂着小脑袋，圆溜溜的大眼睛，奶声奶气地说着话，“粑粑，你蹲下来。”


    顾骁怔了怔，矮身蹲下，“怎么了？”


    知道真相后，再面对段瑾瑜，顾骁的心情有些复杂。他没想到，他讨厌的、甚至是想要害死的小家伙，竟然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虽然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造的……


    段瑾瑜拉过顾骁缠着绷带的手臂，往上面吹了口气，“呼呼呼就不痛了，呼呼呼……”


    顾骁眸色微动。现在的他，怎么看这个儿子怎么喜欢。


    段瑾瑜吹了一会，有些累，抬起涨红的小脸，“粑粑还痛吗？”


    “不痛了，谢谢小金鱼。”一抹笑意轻轻绽放于他的唇边，极浅极淡，却裹着初为人父的激动与喜悦，“小金鱼真乖，后天我们去接麻麻回家好不好？”


    段瑾瑜点点头：“嗯！好~”那天在游乐场看顾骁朝自己冲过来的时候，不可否认，他惊讶之余还有点感动。


    *


    元九绞尽脑汁都想不出要送顾骁什么，最后走进一家花店。


    一进门，扑鼻而来的清甜花香便缠绕在元九周围的空气中。


    “欢迎光临，小姐想要买什么花？”


    元九目光在周围扫视过一圈，突然想到什么，眸光一亮：“你好，能不能给我一束姬金鱼草？”


    “姬金鱼草？”店员小姐姐闻之，忍不住一笑，“小姐，您是想要跟人告白吗？身边是不是有喜欢的人啊？”


    “为什么这么说？”


    “你知道姬金鱼草的花语是什么吗？请察觉我的爱意。一般是男孩子送给暗恋对象的花，很美好吧？暗恋着又期望能被你发现。”店员小姐姐说着，已经把一束姬金鱼草捧到元九面前，“给您。祝你成功！”


    五六句话的时间。


    顾骁的生日礼物就这么被敲定了。


    一辆保时捷缓缓停在路边。


    后座上，顾骁和段瑾瑜大眼看小眼地对了一下，然后不约而同地看向蹲在马路边抱着花……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女人？


    “麻麻，你在数蚂蚁吗？”


    稚嫩童音落在耳畔，元九猛地抬起头，“你们来啦。”


    “不想起来？”


    “不是，腿……蹲麻了。”


    顾骁无奈地伸出一只手去扶她，段瑾瑜也有模有样地学着把人扶起，虽然没用上什么力。


    “为什么不在花店里面等？”


    元九将大半个身子都靠在顾骁身上，讪讪一笑：“忘了。”


    “哦对了，生日快乐。”元九献宝一般把姬金鱼草捧到顾骁面前，其实她还挺心虚的，送这么个礼物会不会被嫌弃。


    顾骁定定望着元九，喉结微动，竟是抑制的哑声：“为什么选它？”


    这时，杜远突然从车窗里探出头，焦急道：“老板，夫人，快上来，这里不能停车啊！等等要被罚单了！”


    顾骁：……


    元九：……


    酝酿好的情绪当下全无。


    车上。


    元九看了看怀抱段瑾瑜的顾骁，以她身为统子的直觉，反派最近不知抽了什么风吃了什么药，周身的气息竟然变了。


    她仿佛看到他身后散发的慈父光芒，金闪闪的，险些闪瞎眼。


    顾骁余光瞥过来，“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元九坐姿乖巧，道：“你上次不是说我是姬金鱼草嘛，我就想着，把自己送给你。”她说话的同时，手跟上行动，将花递到顾骁面前。


    杜远从后车镜里接收到来自老板的眼神示意，赶紧按下第一排与第二排之间的遮挡板，想了想，又放了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