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阿姨说了一下向徵的情况,让她准备了一些清淡的饮食之后,芙萝端着粥和小菜上了楼。
向徵似乎刚刚从睡梦中苏醒,还有些懵。
看了一眼自己熟悉的环境,他伸手拿过一旁的手机。
中午十一点。
他竟然睡到了现在。
脑子一阵阵的疼,胃也在抗议着。
他伸手按了按,并没有得到缓解。
昨晚喝得确实多了些……
几乎想不起来昨晚发生的事,只是模模糊糊记得自己好像抱住了什么人……
脑子还有些不清醒,但他不能留在家里,得去公司……
这样想着,向徵甩了甩头。
好像更混乱了一些……却还是坚持地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房间门却突然被推开。
“你……”
他迟疑地看着门口处站着的小姑娘,桃花眼茫然地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近。
“吃饭,”她一板一眼地说道,“吃完,吃药。”
说着把手里的饭菜,以及带上来的白开水和药片放到床头柜上。
向徵:“……”
这是发生了什么,小姑娘之前不是不愿意理他吗?
怎么一晚上就变成这样了?
他的脑子还有些混沌,但是模模糊糊地响起了什么,问道:“卢医生来过了?”
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就看到小姑娘点了点头。
果然……
“我等会儿再吃,现在要洗漱去公司了。”
公司里现在事情很多,他不去盯着的话,还不知道那些人会整出什么幺蛾子。
他这样说着,就要下床离开,却猛地扎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芙萝直接走过去挡在了他面前。
向徵懵了一下,身子猛地往后一退,莫名的馨香也在瞬间远离,但并没有消失,因为他们两人的距离太近了。
芙萝淡然地垂下眸子,纤长睫毛微颤。
“吃饭,然后吃药。”
她并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只是这么拦在向徵面前,然后语气淡淡地重复了一遍自己要说的话。
向徵心里却莫名咯噔了一下。
尤其对上女孩深邃如墨的双眸,心里隐约有种感觉。
如果自己不照做,可能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他赶紧往后坐了一些,整个人坐到床上,“我吃!”
芙萝听到他答应,才像是满意了一样往旁边退了一些,把托盘上的粥碗递给他。
向徵正要伸手接过,忽地又送回了手。
芙萝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向徵赶紧小声地开口,“我、我还没刷牙……”
莫名有些弱气。
或许是因为生病还没有好,所以眼角还挂着少许绯色的泪意,脑子也并没有平时那般清醒。
明明自己才是那个冰冷无情的boss,在这个比自己小很多的小姑娘面前,向徵却像是个面对主人的大狗狗一样,耷拉下了自己的脑袋。
还要用眼睛偷偷看芙萝一眼,似乎很怕她生气一样。
芙萝:……
默默地点了点头,向徵如释重负地进了浴室。
踩着不太稳的步子进去,洗漱完之后又走了出来,眼里的迷蒙神色好像更重了一些。
脸上的水珠没有擦干净。
芙萝看了一眼,走进浴室拿出一条毛巾,为向徵擦干了脸上的水珠。
他倒是乖乖地坐在床上,任由芙萝动作。
讲真。
现在的向徵和芙萝脑海里的印象一点都不一样,现在他哪里还有平时的杀伐果断,冷厉沉肃。
像一个小朋友……
向·小朋友·徵擦完脸之后,又喝了粥吃了药,最后还被芙萝勒令躺在床上不能起来。
向徵小朋友开始闹脾气了:“我要去公司!”
“你生病了,不能去。”
小姑娘板着脸,分明是想要柔和地劝,但因为语气太冷,落在向徵耳里就像是命令一样。
本来消了几分的醉意,现在又因为吃了药,头脑愈发不清楚了。
半晌之后都只混混沌沌地记得,自己要去上班,
但是也表述不出来,就固执地看着芙萝,嘴里一直念叨着要去上班,要去上班。
一副你不让我去,我就要一直看着你的样子。
芙萝:“……”
又让她想起了爸爸劝哄自己的时候,那种温柔的语气。
似乎每次爸爸那样温柔地说话,她就会很听话。
回忆了一下,芙萝试探性地说道,“你先好好养病,身体好了,再去上班不好?”
女孩的话比之前柔和了一些,向徵好像是听懂了,安静下来。
但眼睛还是盯着芙萝看。
芙萝默了一下,伸手在向徵发顶轻轻抚摸了几下。
“宝贝乖,快睡吧。”
向徵的眼睛微微一亮。
看似冷淡的话语,却因为这人过于认真的神情,让向徵小朋友莫名受到了蛊惑。
当真慢慢地闭上眼,睡了过去。
总算将人哄睡,芙萝稍微松了一口气。
生病的向徵,好像很乖……
而且,他似乎很喜欢宝贝这两个字……
芙萝淡然地想着。
-
向徵这一次的病,反反复复三天才好。
脑子一直都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说什么。
而三天里,芙萝尽是想着怎么哄向徵小朋友吃饭和吃药了。
第一次,她照顾了一个人三天。
有些累,但是心里也有些高兴,仿佛自己也能做一些事来弥补向徵了。
她并不是一无是处的。
第四天早晨,向徵才算是完完全全地恢复了精神。
脑子恢复清醒之后,就对那个醉酒、生病之后软的不像话的自己,深恶痛绝!
他怎么可能是那个样子的!
尤其他所有的脆弱,都被一个比自己小了这么多,看上去就比自己娇弱许多的小姑娘看到了!
这让他以后怎么面对人家!
清醒之后,那些记忆却更加清晰地印在脑海里,一点都没有模糊。
吱呀——
房间门被推开,他转头就看到了身形单薄的小姑娘。
对上一双有些深蓝色的眼眸,芙萝愣了一下。
他似乎是恢复清醒了。
迟疑了一下,她出声:“该吃饭了。”也该吃药了。
看着女孩手里的托盘,向徵沉默了一下,自顾走到浴室洗漱,然后出来吃饭。
却发现那个本该“哄”自己吃饭的小姑娘,已经离开了。
床头柜上的粥还在冒着腾腾的热气,但向徵却觉得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大概是……失落?
茸密睫毛轻垂,他自己坐在了床边。
抬起粥碗喝了两口就没了胃口。
怎么明明是一样的粥,吃起来就没有昨天的好吃了呢。
-
既然向徵已经清醒了,那么她再呆在那里就不太合适了。
总归…她和向徵也不是那么熟悉……
坐在客厅里,芙萝有些失神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