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陆清让*


    他后来才知道，原来最可怜又可悲的人是自己。


    黑猫死了。


    是他回宫准备带它去见她最后一面的时候，发现那小家伙无声无息地躺在平时最喜欢待的软塌上。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啊……”不然怎么会在她离开之后，静静地没了呼吸。


    他把黑猫抱起来，转身朝明毓阁走去。


    僵硬的身子，连毛都不柔软了。


    不过这样也省得他换衣服了，反正湿不湿的，它也感觉不到。


    虽然如此，陆清让还是去了一件毛绒大氅，把黑猫团团包了起来，这才往外走。


    “你和你家主人一个样，都是冷血无情的家伙。”明明他出去之前，这黑猫还在和自己玩闹。


    “没良心，好歹朕也陪了你这么久。”


    还好吃好喝地伺候着，让它短短时日就肥胖得差点压垮了榻。


    帝王安静地走进了雨中。


    小德子默默地撑着伞，跟在他身边。


    其实，他也是王爷安排的人呢。


    水珠啪地溅落，不知道是不是伞漏雨了。


    -


    昊荣帝五年，摄政王宁芙萝因病去世，帝悲恸不已。


    摄政王宁芙萝以皇家帝王之礼下葬皇陵，举国震惊，但同样有很大部分的人，对此呈支持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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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年。


    昊荣帝陆清让以铁血手段执掌昊月所有兵权，杀伐果断，在骆成书等臣子以及七王爷等人的帮助下，严刑处置了试图谋反篡位的五王爷及十六王爷等人。


    昊月国内时局恢复平静，国力日渐上升。


    百姓和乐，安居乐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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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年。


    昊月借兵给大江王朝九皇子，九皇子江行书于大江数子夺嫡之争中脱颖而出，成为大江新皇。


    八年，昊月与大江签订和平协议，休战百年。


    -


    昊荣帝九年，昊月与虞国交战。


    昊荣帝御驾亲征，昊月军队犹如神助，无往不利。


    所向披靡，长歌奋进，陆清让一路逼退虞国大军，不过短短两年的时间，铁骑踏破虞国都城，虞国城破。


    -


    昊荣帝十五年，昊月成为大陆最强盛的国家，除了友好合作的大江王朝，其他国家基本都成了昊月的附属国。


    就连赤木都没有幸免。


    只是他们的国君比较聪明，看到昊月不可抵挡的气势，早早地宣布了投降。


    避免了成为虞国那样国破家亡不说，整个皇室血脉几乎被灭杀了个干净，也不知道那人是不想留下后患还是怎么的。


    就算是有大臣求情，甚至以死相逼也没用。


    只是那虞国的皇宫大殿上多了一具尸体而已。


    -


    明毓阁。


    自从那人走了之后，这里几乎成了皇帝的新住所。


    陆清让睡在那人曾经睡过的床上，容色苍白。


    她走了十年了。


    他用了十年的时间，终于完成了她交给他的任务。


    就在当初那封信里，她告诉他，她所有的人脉和资源，以及她的全盘计划。


    只要陆清让按照上面的来，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将整个天下囊括进昊月的版图——或者是和昊月成为友好邦交。


    陆清让选了前者。


    因为他想要做到最好的。


    留下大江，是因为她曾和江行书有过约定。


    十年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他一天一时一刻都不敢让自己松懈下来，每每有了空闲时间，本来没有这么浓烈的情感，也在自己一次一次地美化和回忆中，变得越来越深。


    甚至形成执念。


    他知道自己的思想逐渐不正常，甚至不止一次想要冲到皇陵把那人的尸身挖出来。


    勉强的理智控制住了。


    之后他越来越忙，身子骨越来越差。


    无籍和无名，带着玄衣卫成了他的暗卫。


    无衣当初没有研制出融灵散的解药，她四处云游去了，几年之后传来她在南方小镇发现了可以缓解融灵散效果的草药，没过多久就研制出了解药。


    再后来，就听到无衣去世的消息了。


    他躺在床上，怀里抱着当初她写给他的唯一一封信。


    一点一滴地把十年来的所有告诉她。


    “咳咳咳……我的身体也越发不好了，御医说，是因为忧思过重，操劳太多，可能没多少日子了，”他自顾道，“可我觉得时间还是太长了。”


    长得很难捱。


    “不过，我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见到你了。”


    你会在奈何桥上等我吗？


    一定不会。


    你都没有喜欢我，也不知道我喜欢你。


    好可惜，当时没有问你，你喜欢的人是谁。


    也不知道是不是又在骗人……


    …


    ……


    小德子进来的时候，帝王已经没了呼吸。


    小德子早有预感，平静地通知人宣布消息，有条不紊地安排后事去了。


    十年时间，他也成为了独当一面的大太监。


    看着被埋入皇陵，埋在那人身边的身影，他心底默默感叹。


    希望，下一世的他，如愿以偿。


    ……


    …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