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策微微让开，不紧不慢的避开女人的手，目光从眼眸里投下来，落在地上。


    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在不久之前，也是这样的夜晚，他想要靠那些东西麻痹自己的时候，那位冷漠无情的管理员小姐过来夺走了他的烟，又被他逼着拥抱了自己。


    肖策记得自己当时和她说。


    “我十八岁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来带我走？”


    “我想跟你走，十八岁的我肯定也想，你为什么没有来呢？”


    “十七岁，十六岁，十五岁，十四岁，只要你抱抱我，我就会跟你走。”


    嗯。


    这些话没有说谎，是真话。


    只要是管理员小姐，他随时都愿意跟她走。


    肖策动了动手指，指尖轻轻摩挲了一下，似乎变得温暖了起来，凉意也散去了。


    他收回目光，漫然随意的说：“这位小姐，我想我白天的时候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死缠烂打这种事非常的没品，以后还是不要再做了。”


    那双漆黑的眼睛被映着朦胧的夜灯，像是落满了月色的峡谷，有种说不出来的清淡阴暗。


    女人对于肖策的态度也不生气，反而露出了一个非常风情万种的笑容，“肖先生，你又拒绝了我一次，不过我相信，接下来，你肯定不会拒绝我。”


    她拿出一张白色的卡片，背面满是复杂的金色纹路，这时，女人妩媚的脸上笑容忽然变得玩味起来。


    “肖，其实我还是有点怀疑你到底是玩家，还是606城的居民，不过我真的太喜欢你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不在乎，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女人举起那张白色卡片，在肖策面前晃了晃，“这是b级的道具卡，名字叫一生所爱，比普通的真爱卡好用得多，普通的真爱卡只能对游戏npc使用，这张卡不仅可以用在npc身上，也可以用在玩家身上，所以，不管你是玩家还是npc，接下来，在606城的这段时间，你都是我的。”


    肖策垂眸看着女人，暗淡的光影落在他的脸上，眉骨深邃明显，衬得眉眼愈发的清隽漂亮，微微上挑的眼尾横出一道媚人的弧度，有种狐狸精的味道，惹人的要命。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做什么，只是站在女人面前，双手放在风衣的兜里，整个人看起上慵懒矜贵，唇角痞气的弯起。


    女人很快就使用那张b级道具卡，白色的卡片在一刹那化为无数白色的光点飞向肖策，然后消失在他的身体里。


    做完这些，女人算着道具卡发挥效果的时间，靠近肖策，想要抱住他。


    女人觉得眼前的青年真的太优秀了，无论是那张祸害人的脸，还是他精悍挺拔的身体，都让她心动不已。


    在她要碰到肖策风衣的时候，漂亮锋利的青年和以往一样，往旁边让了一步，避开女人的触碰。


    女人顿时愣住，不可置信的看着肖策：“你……”


    怎么可能？


    肖为什么还是这样？


    b级的道具卡的效果非常强大，她曾经对一名非常强大的玩家使用过，那名玩家也没有逃过道具卡制造出来的效果，深深的爱着她，对她言听计从，怎么可能对肖没有用？


    女人觉得应该是时间还没有到，或者是肖真的很爱他的小女孩，身体还残留着拒绝别人触碰的记忆。


    她又等了几分钟，伸手想要摸肖策的脸。


    肖策觉得自己真的太无聊了，所以才会给这个女人这么多时间，看这一出无聊透底的戏。


    他从中央图书馆借的书还没有看，回去看书比较能打发时间。


    女人见肖策站在那里没有动，以为是道具卡有了效果，心里激动又兴奋，她甚至开始期待接下来的事情，肖很厉害，她相信作为男人，他也一样厉害。


    肖策后撤一步避开女人的手，低沉的声音里透着说不出来的傲慢和嘲讽意味：“小姐，很遗憾，你的b级道具卡对我没有用，你浪费了一张道具卡，”


    女人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


    怎么会没有用？


    这张b级道具卡正面的介绍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可以让游戏npc和玩家爱上道具卡的主人，她试过很多次，都有用，怎么可能在肖身上就没有用？


    她不信！！


    她不相信！！！！


    女人的情绪有些失控，她还想再试。


    肖策从长裤的兜里拿出来一截一米长的尼龙绳，绑住了女人老是想要对他动手动脚的手，然后他拽着女人走向旁边的路灯，把女人捆在了路灯上。


    这样的做法，终于让女人意识到那张b级道具卡对眼前的青年没有用，她还是无法相信，眼睛死死的盯着肖策的脸，情绪激动的问道：“为什么b级道具卡对你没有用？我对其他玩家有过，用在别人身上是可以的。”


    肖策沉声笑了一下，眼睛懒散的眯起，夜灯氤氲，白皙的皮肤有种要消融的质感，那种近乎锋芒毕露的攻击性和侵略性却愈发清晰深刻，暴戾，危险，像是饥肠辘辘又极力忍耐的野兽。


    他将双手放进兜里，垂眸看着地面，有些漫漫然的踢着脚边的石子。


    “我不是其他人，我是一个有病的疯子。”


    “我不会爱上任何人，如果在我的身上发生某些医学上的奇迹，我只会爱上那位冷冰冰的管理员小姐。”


    “她那么可爱，那么漂亮，无论我怎么做都不会玩坏，这样的人，我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肖策眼皮一抬，浓密的睫羽仿佛一片细薄的漆黑蝶翼，轻轻扬动，意味深长的眼神，像是漆黑的风暴一样沉重无比的压迫下来。


    “你该庆幸，我遇到了她，否则，像你这样的女人，我真的会控制不住自己。”


    无限接近人类的游戏人物，可以死而复生的玩家。


    不复存在的国家法律。


    这里的一切，都像是在蛊惑他。


    向着混乱无序的地方堕坠。


    向着最深处的泥沼。


    肮脏，血腥，死亡，冰冷，黑暗。


    万劫不复。


    ——


    第三区，又名戈兰德区。


    城区最西方的马戏团里，大部分得成员都在训练的地方锻炼自己的表演节目。


    白也看着眼前的男男女女，疑惑的眨了眨眼睛，随后在秦术面前软萌听话的小朋友立刻变得冷漠起来，锋利冷锐，像是一把刀。


    少年回忆了一下在基点里看到的游戏规则，开始在周围寻找可以激活身份的道具。


    他看到旁边有鞭子，火圈，彩球，单轮车，小刀，还有一张扑克牌。


    白也回忆了一下自己看过的动漫，里面有关于马戏团的节目，想了想，他拿起了那张扑克牌，那是一张红色的joker，鬼牌。


    同时，他的脚下出现了一行字。


    ——恭喜玩家白也解锁身份，你的身份是——小丑【joker】。


    这行字消失之后，地面上又出现了另外一行字。


    ——恭喜玩家白也进入特殊剧情【马戏团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