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晴好。


    温暖的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斑驳陆离的光影落在崎岖不平的地面上。


    微风轻拂，光影一晃一晃，像极了湖面上的水波涟漪。


    楚歌看着眼前郁郁葱葱的树木，耳边是鸟鸣的声音，他抬头往上，刺眼的阳光照下来，不由得眯起眼睛。


    蓝天，白云，还有日光濯曜。


    空气里即使混合着一种淡淡的泥腥味，楚歌也觉得很舒服，不是那种腐臭血腥的味道，而是土壤的味道，树木的味道，还有太阳的味道。


    楚歌的异能是操控时间，能改变的只有时间，地点不会发生变化，他和苏糖还是在那座山上。


    苏糖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准备找比较平稳的地方下山。


    如果是她一个人，倒是没那么多事情，她怎么样都可以，可是现在身边跟了个弱不惊风的楚歌，脆得很，一点小事估计就能让他断成几截。


    风拂起苏糖细软的发丝，微微轻动，阳光顺着她的额头，眉眼，来到唇角，温柔的描绘起她的轮廓，减淡了那股仿佛与生俱来的冷感。


    很快，她确定了下山的路，带着脆不拉几的楚歌，花了将近一天的时间才从山上下去。


    这座山的山脚下有不少人家，自然也有交通工具，苏糖找系统用积分兑换了足够的钱，坐了最后一班公车去了十几里外的镇上。


    她和楚歌在镇上住了一晚，第二天去市里搭乘飞机离开，目的地是一开始进入游戏副本时的那座城市。


    苏糖在飞机上睡了一觉，醒的时候，飞机正准备降落。


    她的视线从客舱转移到旁边的舷窗上，看着外面的景色出神。


    很快，苏糖意识到有些地方不对劲，之前回忆游戏副本第一阶段的剧情，有些早就知道的事情，却因为某些未知的原因被他们完全忽略了。


    ——林菲菲和周梦笙的过去。


    他们第一次进入这个游戏副本的时候，苏糖就查过这两个人的资料，她们大学学生档案里面所有的信息都是假的，两人的过去是伪造出来的。


    针对这件事，白也猜测周梦笙和林菲菲可能是某些科学实验的实验体，因为不是通过正常的方式来到这个世界，所以才会没有过去。


    肖策在此基础上，提出这两个人如果真的是实验体，她们身上经历过的科学实验，很有可能和丧尸病毒这方面有关。


    但是很奇怪，这些事情之前就像是被蒙了一层遮蔽的薄膜，它存在于记忆中，却自然而然的被所有人忽略，就像是在某些条件的限制下，直接被人的意识排除掉一样。


    他们谈起副本角色的时候，只是觉得林菲菲不正常，这一点集中体现在林菲菲本人的行为以及她对待周梦笙的态度上面，而关于实验体的猜测，所有人都自动忽略了这一点


    这种情况很显然是和游戏副本本身的设定有关，服务于游戏副本的剧情，但就算是这样，苏糖也觉得厌恶。


    系统最让她恶心也就是这一点，肆意操控人的记忆，用玩家自己的选择还有游戏规则这种理由，将这种行为合法化，真的太恶心了。


    ……


    从机场出来，苏糖直接去了基因检测机构，把秦术他们的血送去做dna鉴定，楚歌看到她还把一根头发交给了工作人员。


    他有些好奇，再加上这段时间跟着苏糖，发现大佬虽然又冷又傲，但她不会真的对自己怎么样，就大着胆子问道：“这头发是谁的啊？”


    苏糖：“于暖暖。”


    楚歌这才迟钝的意识到，苏糖之前摸六级丧尸的脑袋是为了弄她的头发做基因检测。


    好吧，是他弱智了，原来以为苏糖在第五层，现在才知道她都快到顶层了。


    楚歌想起于暖暖那张恐怖阴森的脸，突然产生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想法：“于暖暖她不是六级丧尸吗？她的头发会不会带有丧尸病毒？难不成丧尸病毒会在十年前爆发，是因为我们从十年后把病毒带了回来？不会吧，世界末日难道是我们造成的？”


    苏糖没想到楚歌挺会想的，淡淡道：“如果头发真的是感染源，我应该就是第一个感染者，等我失去自我意识，你就可以走了，开心吧。”


    楚歌：“……”我开心个锤子！！


    他当然不敢在苏糖面前说这种话，只能尬笑：“哈，哈哈……”


    哈完之后，楚歌又问：“为什么要给于暖暖做鉴定？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苏糖这次没理他。


    从检测机构出来，苏糖在附近找了个网咖。


    楚歌的利用价值还没有用完，他自己也非常自觉，像个听话的小跟班一样跟在苏糖后面。


    苏糖来网咖是想要用电脑查些东西，如果周梦笙和林菲菲真的是实验体，应该会有实验的档案资料记录。


    上次进这个游戏副本的时候，她就查过这些，当时系统给了她一句话。


    【玩家苏糖积分不足，操作错误。】


    她现在的积分不知道足了没。


    修长的手指在黑色的键盘上快速操作着，敲击键盘的声响密集而清晰，隐藏在网咖客人制造出来的声响中。


    过了一段时间，苏糖皱眉看着电脑屏幕，脸色微沉。


    楚歌坐下来之后，就一直对着自己面前的那台电脑发呆，他真的不知道用电脑该干什么，能做的事情很多，但他好像都提不起什么兴趣，想想就觉得无聊，浪费时间。


    突然，他听到身边敲击键盘的声音消失了，下意识地朝苏糖看过去。


    电脑屏幕泛起的光芒沿着苏糖明艳绝伦的眉眼描摹，有种清冷虚幻的美感，原本就白皙的皮肤，此时更是白的晃眼，像是落白的雪。


    楚歌对于人的长相其实没有多少认知和感觉，只是看了苏糖一眼，就歪头去看她的电脑屏幕。


    什么都没有。


    一片白屏。


    楚歌：“？”


    什么玩意儿？这白屏也白的太彻底了吧。


    他盯着苏糖的电脑屏幕，一脸的莫名其妙：“你电脑白屏了，是不是坏了？要不要找网管来修？”


    苏糖没说话，只是偏过头，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


    楚歌被她看的心惊胆战，立刻像是小蘑菇一样把自己缩在座位上，假装自己不存在，刚才什么话都没有说。


    苏糖收回目光，继续去看电脑屏幕。


    一样的白屏。


    不过这次没有积分不足的提示。


    也就是说积分是够的，这个白屏是系统设定好的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