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糖烦躁地打掉肖策的手,翻了个身,背对着肖策开始闭上眼睛装死,要是实在是难受,她就喝那些井水缓解。
床上的那些水喝完之后,大佬打发肖爷去越野车上拿。
本来苏糖以为肖策暂时离开房间,那种饥饿和渴求可以得到一定程度上的缓和,实际上根本不是这种情况。
她的听觉已经完全掌控了肖策的步调,每一个落脚和抬起,都听的清清楚楚,那股血液的甜香味也没有消退多少,依旧在她的嗅觉上肆无忌惮的冲撞。
不仅如此,因为肖策之前距离她太近,现在突然离开,一种距离所造成的无法完全掌控的感觉让苏糖更加焦躁烦闷。
肖策回来的时候看到苏糖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床上鼓起一个小包。
这种明明很普通很常见的事情,发生在苏糖这样一个锋利冷漠的人身上,怎么说呢,就很可爱,说不出来的可爱。
肖爷现在真的很想把床上这个小团包抱起来,揉揉抱抱,亲亲捏捏,他觉得苏糖在他眼里现在已经到了一种爱不释手的地步。
他是拿苏糖的登山包去装那些瓶装的井水,能装的也不多,为了方便苏糖拿水,肖策和之前一样把这些瓶装水都倒在床上。
随后,肖爷就朝大佬缠人的靠过去,趴在她身上,隔着被子亲了亲苏糖,低声说:“大领导,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副模样在我眼里就是明显弱势的姿态,让我很兴奋,很想做些什么,亲爱的,我可以隔着被子把你抱起来吗?”
苏糖在被窝里面动了一下,把肖策从自己身上推下去,冷漠的声音闷在里面:“要么闭嘴,要么滚出去,自己选。”
肖策笑着说了声糖糖你好凶,然后他拿起一瓶水拧开,在苏糖肩膀的位置拍了拍,声音放的很轻很柔:“起来喝点水。”
苏糖现在不想动,连动个手指头她都不想,窝在被窝里继续装死。
肖策不愿意看到她难受,从床上下来,到床的另一边掀开被子的一角,然后他看到苏糖血红色的眼睛。
浓密纤长的睫毛密密的横在薄薄的眼睑上,因为身体的原因,微微颤抖,像是掉在地上濒死的蝴蝶一般。
卷而翘的尾端仿佛划在肖策的心间,一种酥酥麻麻的痒无声泛滥开来。
苏糖身上有一种懒懒恹恹的堕落之气,整个人被极重的疲惫感和无力感深深的包围着,仿佛开到极致,即将腐朽败落的艳色玫瑰。
又美又颓,勾得肖策心痒痒的。
他想要去摘取这朵极致的花,在指间蹂-躏出绯红湿润的汁液,去仔细品尝。
苏糖窝在被窝里面倦懒至极看了肖策一眼,也没有吭声说什么。
肖策看到她的眼尾隐约泛着一点薄红,像是妆成,又像是浅浅的嫣色在尾端无声收敛,他笑了一下,把水递过去。
苏糖接过去喝了一瓶,就从肖策手里把被子拽了回来,继续捂着自己。
秦术和白也当时给她装了有三百瓶水,都是520ml的容量,如果按照正常情况,这些水够一个人在末日里面生活很长一段时间。
但是对于现在的苏糖来说,她身体里的饥饿感就是一道深不见底的巨大沟壑,多少水灌进去都无法填满她身体里的空荡和饥饿。
进入服务区的第三天,苏糖的欲-望来到一个顶端,几乎是每隔几分钟,就需要用空间里的井水舒缓那种强烈恐怖的本能,她的喉咙已经干渴到了一种快要爆裂的地步。
肖策把最后一瓶水递给苏糖的时候,眼睛盯着她手背上浮起的一根红色艳痕,意味深长的提醒:“大领导,这是最后一瓶,喝完可就没有了。”
苏糖的动作停滞了一瞬,然后无声的瞥了肖策一眼,眼神危险难言。
肖策抬起手,白皙修长的手指横在唇上,轻轻嘘了一声,嗓音沉懒:“知道了,我闭嘴,我家小孩怎么这么凶啊?”
苏糖完全不想搭理这个疯子,拧开瓶盖喝水。
因为是最后一瓶,苏糖喝的时候还是注意了点,只喝了半瓶,留下了半瓶,她这种小动作真的让肖策感觉可爱的不得了。
不过这半瓶水的寿命也没有延续多少时间,几分钟之后,苏糖觉得难受,就把最后的半瓶水喝了下去。
之前,苏糖以为没有这种空间里的井水,顶多就是无法缓解身体里的饥饿感。
等到她的饥饿感真正到达峰值,且无法缓和之后,她才知道丧尸病毒的典型症状,远比她以为的要厉害得多,那些井水帮她缓解了真正的症状。
除了那种怎么都无法填满的恐怖饥饿感之外,苏糖身体的每一处随着饥饿感达到极致,开始出现一种剧烈的刺痛。
就像是同时用几百几千根长针刺在人的身体里,肉-体上的疼痛从身体的每一寸爆发出来。
这种疼痛对人的折磨到了什么程度,真的很难用言语形容,因为根本无法形容出来,只能通过举例对比来表一二。
人的身体在受到外部的攻击时,身体的痛感会感觉到一个最高的数值,然后身体会适应习惯,缓慢的降低痛感。
苏糖现在不是这种情况,从一开始,那种痛感就达到了一个常人根本无法忍受的极致,然后在这个基础上不断的增加数值,没有上限。
这种情况,死亡就是最好的解脱。
肖策看到苏糖的身体在抖,这么骄傲的人,她竟然会疼的发抖。
青年无法看到苏糖因为任何事情发生示弱的情况,除了自己,苏糖只能对自己低头。
他拿起之前被苏糖丢在床上的军刀,想要直接用血来引-诱苏糖,让她吃了自己,降低身体上的痛感。
苏糖原本闭着眼睛,听到刀出鞘的声音,立刻掀开眼帘,她的眼睛此时像是浸在潮湿的水泊中,看人的时候冷漠又湿润。
“你想干什么?”
肖策晃了晃刀,脸上全然没有了平时那种吊儿郎当的不正经模样,语气很沉很沉:“不想干什么,喂饱你。”
苏糖的呼吸重的吓人,她现在真的太疼了,这种极致甚至都快要压制住身体中那种横冲直撞的饥饿感。
她瞥了一眼肖策握刀的手,声音里压抑着快要爆-炸的本能。
“随你吧。”
肖策反而放下了手里的刀,沉默想了片刻,低声说:“试一下,你的身体在向丧尸这个种族转变,你需要完成这种变化,我觉得你这么痛苦,是因为丧尸的天性在渴望血的浇灌。”
“如果我猜错了,我会听你的话,出去,不管你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进来打扰你。”
苏糖和他四目相对了片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