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糖看着肖策，那双漂亮的眼睛映进暖阁里的温暖火色，仿佛夜幕低垂间江面上的渔火，氤氲而迷蒙。


    过了片刻，她突然抬起手掐住了肖策的脖子，不轻不重的力道，却格外的强势，占-有-欲仿佛要爆炸开来，像极了猎食的凶兽。


    “肖策，你不是会这么问我的人。”


    苏糖打量着青年苍白的脸：“这次又在打什么主意？”


    肖策轻笑起来，抬手覆在苏糖的手上，“谁说我不是？”


    他的手要比苏糖的手大了一圈，可以完全覆盖住苏糖的手指，“糖糖，你了解我，同时你也不了解我，这是人类的通性，喜欢用惯性的思维去定位一个人，但是人都会变，为了你，我可以没有任何原则和底线。”


    苏糖不信他，手从肖策的脖颈上拿了下来：“那你说说，你要怎么没有原则和底线。”


    肖策有些安静乖巧的垂下眼睛，任凭温暖的烛光在他的睫毛间落下金色的虚影。


    很快，青年抬眸看她，轻轻笑了一下：“其实，我是在求婚。”


    苏糖：“……”


    肖策伸手过去，亲昵的磨蹭着她的腕骨，拇指在她手腕腕窝的地方来回摩挲，像是在把玩什么爱不释手的玩具一样，“我知道，这种仪式对我和你来说都有点多此一举，不过别的女孩都有，我希望我的小女孩也有。”


    “等回到现实世界，我会正式向你求婚，或者你向我也可以，我不喜欢用男女之间的那些固定限制来约束我们，自由就好，我还挺期待你向我求婚，最普通的那种就行，给我准备花，准备戒指，为我带上求婚戒指，那样的场景，简直就像是一场美梦。”


    肖策抱住了苏糖，伏在她的肩头，是一个很放松的姿势，有种说不出来的依恋缱绻。


    他轻轻地说，嗓音沙沉得很：“糖糖，我以前真的没想过，我自己有一天会向一个人求婚，或者这个人向我求婚，这是奇迹，你就是那个奇迹，帮帮我，把这个奇迹一直延续下去。”


    肖策说的好像很深情，但在这些话落在苏糖的耳朵里，没有丝毫波动，只有麻烦。


    她两个都不想要，不管是向他求婚，还是肖策向自己，光是听都觉得烦人。


    苏糖毫不留情地说：“要滚赶紧滚，不要赖在这里说废话。”


    肖策就知道会是这种回答，他喜欢的这个女孩有些时候真的像块石头，又冷又硬，敲不碎的那种硬。


    不过，很可爱，一直都很可爱。


    肖策将脸埋在苏糖的肩膀上，懒懒的拖着长音：“好吧，我滚，立刻就滚，糖糖，像我这样听话的小媳妇不多了，没有花，没有戒指，也没有正式的求婚仪式，你什么都没有给我，我还是想嫁给你。”


    苏糖说：“你可以临时改嫁，我不阻止。”


    肖策立刻抬头，看了一眼苏糖清瘦的脖颈，然后凑过去咬了一口。


    不算轻，但也不重。


    苏糖身体瞬间紧绷，又瞬间放松，她偏了偏头，侧脸在肖策的额头擦过：“还咬人，变成狗了？”


    肖策不理她，不过咬的动作换成了吮吸，好一会儿，他才松口。


    看着苏糖白皙皮肤上那抹艳红的痕，很满意地说：“苏宝儿，这要是搁其他女孩，是不可能答应嫁人的，哪像我，恨嫁到明天就想进你们苏家的门，好好珍惜我这个送上门来不要钱的小媳妇吧。”


    苏糖感觉到被肖策又咬又吸的那块皮肤隐隐发烫，秋天的寒意都仿佛卷不走这种沸起的热度。


    她蹙了一下眉，将肖策从自己的怀里推出去，脸色淡漠地说：“小媳妇，我之前让你放在三皇子身边的人，安排得怎么样？”


    肖策没想到他家大领导突然开始说正事，愣了一下，他猜他的大领导大概是想要做些什么，就顺着苏糖的话题说了下去：“大领导的命令，我当然会严格遵守，是位很聪明的朋友，才几个月，他就已经得到了三皇子的赏识，成了他的心腹。”


    苏糖嗯了声，说：“给那个人带句话。”


    肖策：“带什么话？”


    苏糖：“说我不愿意嫁给你。”


    肖策假装生气的磨了磨牙，不满地说：“就算是假的，我也不喜欢听这种话。”


    苏糖盯着他的眼睛，伸手抓住肖策的衣领，用力一拽，眼神里带着锋利的进攻性，像兽的眼睛。


    “那你喜欢听什么话？”


    肖策垂眸看了一眼那只细白劲瘦的手，“我喜欢什么，你就会说嘛，如果真是这样，那我能不能先写个一万字？后期可以再做更多的补充。”


    苏糖：“……你可以试试看。”


    肖策看她的脸色，忍不住笑了笑，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


    “一万字还是算了，有那个时间，还不如给你做顿饭，不过我想听你叫我宝贝，亲爱的，很想听。”


    苏糖的表情瞬间变得一言难尽，她看着肖策，声音冷漠至极，也没有如他的愿：“老婆。”


    肖策就知道没这么好的事，不过老婆已经很好了。


    “老婆就老婆吧，我不挑。”


    苏糖：“……”


    她有些不耐烦：“你说完了没？还不走。”


    肖策这次终于听话了，站起身来，慢条斯理的整理衣服。等弄好，他弯下腰，在苏糖的唇上亲了一下，低声道：“那我走了，老公，爱你啊老公。”


    苏糖立刻抬眸瞪他：“滚，现在。”


    肖策轻笑起来，目光微垂，落在苏糖明艳的脸上：“对老婆说话要温柔点，这是好老公的基本标准之一，糖糖，你真的得好好学学夫徳了，这样才能好好的爱你的小媳妇，也就是你老婆，我。”


    苏糖已经不想再看他，一个字都不想和他说，连滚都不想。


    肖策知道自己这次逗人逗过头了，在苏糖扭过头的时候，他立刻过去，又亲了亲苏糖的唇：“这次真的走了，晚安，糖糖。”


    苏糖眨了眨眼睛，和肖策对视上，然后她伸手推了一下肖策：“滚。”


    中秋过后，苏糖和肖策就没有见过，剩下的十几天，苏糖每天都黑着脸，已经到了熟人都勿近的恐怖程度。


    苏糖和肖策这次抽取到的角色身份都很高端，再加上时代背景的原因，婚礼前需要做的准备非常多，麻烦的要命，大家已经尽量不来烦她，但还是有很多事情需要苏糖亲自过目。


    婚礼当天，从早上起来的时候，苏糖就阴沉着一张脸，房间里人来人往，没有一个人敢大声说话，都把声音压到最低，实在听不到，就用手比划，跟哑剧有的一拼。


    苏延来的时候发现这种异常，连忙拉住书兰问清楚原因，然后他拽了个板凳坐在苏糖旁边，说：“妹妹，大喜的日子你这样冷着脸，我这个做哥哥不禁要怀疑，这门婚事，你到底是不是自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