莯茶扫了眼惴惴不安的一桌人，还是作罢，发过去那个代表“超凶”的颜文字。


    大家辛苦了一早，就别在吃饭时也伤神了。


    颜笙已经搞清楚这个颜文字的意思了，看到时差点笑出来，满含深意地看了眼莯茶。


    怎么看都很可爱。


    众人：……难道今天是颜笙先开火！


    莯茶回视一眼。


    =w=超凶！


    众人：……啊啊啊要打起来了！


    可惜大家注定失望，莯茶和颜笙这次也没打起来。


    桌上布满了菜，为了配合大家的口味，辣口和不辣的都有，恰巧颜笙面前都是些辣口菜。


    注意到他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莯茶心下了然，不动声色地扫了眼餐桌，起身将面前的麻婆豆腐换个盘锅包肉，放到颜笙边上，眨眨眼：“老郭，我不喜欢吃豆腐。”


    都是看着她长大的，桌上没人在意，只笑眯眯地道：“岁岁，还挑食呢？”


    莯茶气定神闲：“挑食我也长得高，不吃你们那套。”


    大家都是一笑，就着莯茶挑食的这个话题聊起来，说起家里的孩子有多难管。


    颜笙咬了口锅包肉，酸甜可口、外酥里嫩。其他人七嘴八舌地讨论，他一眨不眨地盯着莯茶。


    小美人显然也不太能吃辣，却很钟爱水煮鱼，抿了抿唇，眸子辣得湿漉漉的也没放弃，鬓发间细汗隐约，嘴唇红彤彤的，安静的样子，像极了当初那个给颗糖就能坐一下午的小孩儿。


    忽然间，心口就被某种甜津津的、柔软的情绪填满了。


    他在心里叫了声，岁岁。


    莯茶敏锐察觉到定在身上的目光，转头撇眉，无声做了个口型：打一架？


    颜笙：“……”唉。


    ·


    五月一到，南方开始不安的躁动，在持续的升温中，《井中月》的拍摄接近尾声。


    莯茶的戏份也即将结束。


    镜头前两人衣袖被风吹得飘动不休，太阳有点晒，化妆师随时准备上去补妆。


    陈导戴着个画风不符的小黄鸭太阳帽，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


    “，我此回北疆，不知还能不能再回京城。”秋雪迎的话音一哽，深深望着面前的男人，似有千言万语，终究却只吐出一句话，“……你千万保重。”


    “雪迎，你也保重。”


    秋雪迎从未将喜欢二字说出口过。


    秋雪迎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但保持朋友的关系，无疑是最好的。


    “卡！”


    陈导摸了把脑门上的汗：“刚才那段重拍。小方，你的秋雪迎是好友，他即将离开和你告别，你别开眼干嘛？不要躲躲闪闪的。”


    方蕾勉强笑着点点头。


    简单的一段戏拍了几遍，虽然还是不太满意，但也是过了。


    镜头移开，片场里不少相熟的人鼓起掌来：“小茶，辛苦了。”


    “恭喜杀青啊。”


    几个月朝夕相处，大家不熟也得熟，莯茶礼貌地朝他们点头致谢，走到陈导边坐下，收获了郭编剧奖励的冰淇淋一个。


    “老陈。”她咬了口冰淇淋，忽然笑起来，“以前杀青了，你们也会给我买个冰淇淋。我都多大了，还来这套。”


    陈导抱着手盯着回放，哼笑一声。


    太阳帽下露出的鬓角已经斑白，脾气倒还和当年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