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怪怪的，莯茶表面高冷女神，实上非常幼稚闲不住。磨蹭了会儿，偷偷上了小号。出于奶猫一般旺盛的好奇，又点进那个邪教cp聚集地，随便扫了两眼，叹为观止：“小颜，有人写咱俩空震……太重口了吧。”


    车子蓦地一个打滑。


    颜笙面色平淡，抢救回来：“……是挺重口的。”


    莯茶巍然不动，继续往下翻，翻着翻着，绷不住笑了：“你为了采药救我，摔下悬崖失去记忆，认错了人，血虐了我一把……这都多少年前的套路了！”


    颜笙在心底默默念着佛：“……是挺狗血的。”


    莯茶：“这又是什么，a……b……o？”


    车子再次停在红灯前。


    颜笙眼神危险：“你很喜欢这些？”莯茶老实回答：“不喜欢。”


    谁会喜欢这种被人压着干干干的玩意儿啊！


    放到颜笙和她身上，怎么看怎么违和。


    颜笙随手揉了她一把，沉声道：“不喜欢就别看了。”


    莯茶哦了声，准备退出超话时，眨了眨眼，鬼使神差地点了关注。


    很快就到了地方。


    s市夏日高温笼罩，白天烈日炎炎，晚上闷热难耐，几乎让人喘不上气，滑冰消消暑正好。


    颜笙显然对这地方熟门熟路，绕开可能遇到人的路，安全抵达滑冰场。


    一股凉气扑面而来，听闻家里颜笙要来，负责人早就把滑冰场打理得干净，准备好了装备。


    莯茶从小学的技能不是为了参加综艺，就是为了好好演戏，没有人带他玩过这个，好奇又忐忑，为了不在颜笙面前露怯，保持着冷静从容，有模有样地穿上溜冰鞋。


    颜笙已经进了冰场，熟练自如，如履平地。莯茶穿上鞋，差点没站稳，扶着墙，心惊地看了眼冰面，踯躅不安，不敢探脚。


    早就看出她是强撑，颜笙欣赏了一下她的表情，笑着滑过去，伸出双手，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温和：“我拉着你，别怕摔，很简单的。”


    莯茶犹豫了一下，抿了抿唇，还是握住他的手，走上冰面第一步，立刻打了滑。


    颜笙眼疾手快，一手揽着她的肩，一手扶腰，在冰面上优雅从容地转了一圈，卸了冲力。微凉的风拂过脸颊，莯茶几乎被他抱在怀里。


    他忍不住将莯茶又往怀里按了按，在她耳边低笑：“没事，别怕。”


    莯茶被吓了一跳，抓着他的衣服不敢松手，眉心蹙得紧紧的，在他的带动下滑了两圈，渐渐适应了点，才发觉这个距离过了头。


    过于暧昧了点。


    不太像朋友的距离。


    莯茶抬起头，和颜笙对视片刻，开口道：“放开我。”


    颜笙依言松开，却没放手，依旧拉着她引导。


    莯茶是个优秀的学生。


    不用颜笙一步一步带着，她很快就尝到了趣味，开始独立滑行。颜笙在她身后几米远的地方，总能在她打滑时，及时地扶她一把。


    折腾了一个小时，莯茶终于能放开手脚滑行。那种畅通无阻的感觉令人着迷，她初次接触，尝到甜头，脸上渐渐有了笑意。


    迎面的风将她额前的碎发刮起，四周灯辉明亮。


    最明亮的却是她。


    那双清澈的眼睛，总是熠熠生辉，充满自信。


    颜笙心跳加速，难以想象，平时那么刺儿的一个人，笑起来总是……这么耀眼又可爱。


    他一时发呆，没注意莯茶脚下打了滑，想要营救时已经晚了。


    双手搭过去时，两人一起失去了平衡，“扑通”一声齐齐跌倒。


    冲击力道不大，身上却叠了个人，跌得有点痛，心底却是软的。毛茸茸的小脑袋在他胸前拱了拱，头顶的毛支楞起来，伸手戳了戳他的脸：“小颜，没摔坏吧？”近在咫尺的面容冰雪般，颜笙恍惚了片刻，握住她乱戳的手指。


    冰冰凉凉的。


    茶岁岁当真是冰雕雪砌的？


    他的心跳愈加剧烈，心口涌动热潮。昨晚的问题，莯茶给了他答卷。


    颜笙沉默着，迎上莯茶疑惑的眼神，在她的指尖上轻轻落下一吻。


    原来每一次不自知的心动，都是因为……你的笑容。


    岁岁，我好像对你心怀不轨。


    指尖骤然被温热的唇瓣碰了碰，莯茶一个激灵，身体骤然僵住，差点条件反射地一巴掌扇过去：“你干什么！”


    这个反应……是恐惧？


    颜笙一怔，凝视着莯茶，将到嘴的话咽回去，放开她的手，泰然自若：“不小心碰到了。”


    他情不自禁。


    只是莯茶看起来有点炸。


    莯茶蹙眉打量了他一会儿，算是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爬起来居高临下地瞪他一眼，立刻滑远了。


    颜笙的目光追逐着莯茶的身影，心里有些疑惑。


    莯茶刚才在恐惧什么？


    来不及深思，脑中又被另一种汹涌又细腻的感情侵占。


    人不该在同一个地方栽倒两次。


    可心动来得和风细雨、润物无声，让他猝不及防，又似等待已久。


    不是好像。


    他确实心动了。


    颜笙强行压下心潮，想让自己恢复以往的从容沉静，可惜都不顶用。莯茶像一束光，在他面前不住晃悠，让他静不下心，目眩神迷。


    时隔八年，他又一次失防了。


    在滑冰场玩了许久，莯茶也累了，自顾自脱鞋下了场。颜笙跟过去，怀揣着不可告人的心思，状似随意地摸了把她的头：“挺晚了，回酒店休息吧。”


    莯茶瞥他一眼，没排斥。


    颜笙揣测了一下她刚才的恐惧由来，禁不住挑眉。


    牵手拥抱可以，亲吻却不行……莯茶不会真喜欢女的吧？


    两人一时无话，颜笙陷入了沉思。


    当年莯茶也是喜欢女装的他对吧。


    所以，现在在莯茶的心里，他算什么？


    颜笙忍不住偷看她的脸，走路时手指似有似无地碰到，衣物摩擦碰撞，细细痒痒。从前的小细节，从刚才开始，变得不太一样了。


    变得耐人寻味，像一根羽毛，撩拨心弦。


    陈年老酒似的，隐约散发芬芳。


    颜笙忽然成了个青春期的毛头小子，躁动不安，在心底念了几句佛，才压下心火。


    没想到初恋阴影兜兜转转，又成了心动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