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虽然丑，绝不能没有！
莯玫一激灵，立刻订机票。颜笙看着这姐妹俩的互动，想想家里威严不可侵的大姐，讨嫌的熊孩子小弟，就满心羡慕。
“姐，你和姐夫去休息吧。”莯玫乖乖订了回程机票，往病房那儿瞅了眼，“我陪他一会儿。”
莯茶和颜笙慢慢走在医院的走廊上，隐约明白了莯筠一个月前将相册带来的原因。
大概是因为查出肺癌，以为出国后来不及将相册亲手送过去，便提前送了。
她有些恍惚，直到颜笙握住自己的手，才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没事。”
这回的落脚点还是蒋家的酒店，蒋雨看着不太靠谱，但对朋友向来大方又靠谱，酒店特殊对待，专车来接两人。
到了酒店，莯茶才想起医院里的事，拽了拽颜笙的领子：“玫玫给你看什么呢，你们俩什么时候还有小秘密了？”
颜笙握拳在唇边，轻咳一声：“没什么。”
莯茶眯眼盯着他。
颜笙撑了两分钟，举手投降：“你小时候的照片。”
莯茶没想到这个小秘密这么简单，松开他的衣领：“很想要？”
颜笙的背贴着桌子，伸手搂着她的腰，下颔靠在她的肩上，唔了声：“想看看我的小朋友以前的照片。”
“网上随便一搜不是很多吗？”
颜笙微笑着侧头亲了亲她的耳廓：“不一样。”
莯茶琢磨了下：“这边应该只有我五岁以下的照片，临妈那儿倒是有不少，你要是想要，回去找临妈要吧。”
颜笙：“……我觉得徐叔不大可能会给我。”
莯茶眸里笑意更盛，狠狠抱了把他的腰，贴着颜小笙劲瘦有力的腰摩挲了片刻，直把人呼吸都给弄得不稳了，才抬头笑盈盈地说：“陪我睡个午觉吧，下午出去一趟。”
颜笙警告地捏了把她的屁股。
再过几天就是圣诞节，下午s市也下了雪，只是这雪下得含蓄温婉，细碎的雪花飘飘洒洒，在车水马龙的长街上，往往还没堆积起来，就被碾成泥水，只有来不及被人造访的高处，浮起了一片又一片的银白。
莯茶从颜笙怀里醒来，亲了亲他的唇角，下了床走到窗边看了看外面，雪花纷纷扬扬，她的心情无端好了许多，打电话请酒店的人跑腿买两束花来。刚说完电话，身上陡然一轻，颜笙站在她身后，将她抱了起来，刚起床声音还有些沙哑：“不穿鞋就乱跑。”
莯茶笑着回过头，一把把人扑到床上，折腾了会儿，酒店的车和花都准备好了，才气喘吁吁地从颜笙身下爬出来：“干正事，正事。”
颜笙捉住她的脚腕，直接把人拽回来：“你就是正事。”
莯茶赶紧投降：“想不想见见我妈？”
颜笙垂眸思索了三秒，这才大度地放过了敢撩不敢做的莯茶，起身去换衣服。
墓园在城郊，离得远，这个天气也不会有人过去。到地方时，上下一片白茫茫，远处山野上原本黛青的颜色已经被刷白，旷野清净，四下无声，雪花太小，落到地上都没声音。石阶上也覆盖了雪，沈莯茶起了童心，拉着颜笙的手走在前面，一步一个脚印，咯吱咯吱的，颜笙纵容地走在后面，听她的踩着她的脚印走。
她的脚步轻快，走到某个台阶上时，忽然一顿，转身望了眼天边，有风拂来，将风衣一角吹起，她唇边眼角都有了笑意：“……那次我站在这儿，看到了你说的彩虹。”
然后心情忽然明朗。
没头没尾的话，颜笙却明白过来，伸手拂去莯茶头发上的雪，姿态沉静。
莯茶继续领路：“说实话，虽然有照片，不过看着她，我还是觉得有点陌生。”
颜笙心里微拧，他对莯茶的亲生父母观感实在不佳。
莯茶：“临妈给我解释过，莯筠和她那么放心地把我交给公司，是因为公司一直保证有好好照顾我，后来还签署了不准见我的合约，怕我闹着要回家……其实他们多虑了。很少有人批判自己的父母，可是他们在我心里就是不及格。”
一个为了面子硬撑，一个为了所谓的“好心”隐瞒病情。
当真为她考虑过吗？没有。
话音刚落，正好到了地方。莯筠有让人随时来打扫，这个时节的墓园果然人迹罕至，附近不少邻居的屋顶和门牌前都堆了雪，莯茶妈妈这儿还干净。莯茶和颜笙将花放下，看了会儿墓碑，弯腰将墓碑上的雪花拂开：“带我老公儿来见见你。”
颜笙瞥她一眼，颜色眸深。他的神色肃淡，心里道：你们没有照顾好她。
随即嘴上补全了话：“我会照顾好她的。”
照片上的女人面庞秀美，与莯茶几分相似，朝着他们温柔地微笑着。
莯茶望着照片，心想也好，至少不会像莯筠那样。
她自认如今修养不错，心胸宽阔，鲜少发怒，要是这不称职的父母一起对她发起进攻，她可能会拉着颜笙，当着他们的面给他们看个舌吻，然后转身就走，再也不回来。
想着想着，她侧头看了眼身旁高大英俊的男人，心里颇为满意。
虽然不太承认莯筠，也不怎么来见过世多年的妈妈，但她带着颜笙和他们见过了，也算彻底见过双方家长了。
隔天中午，莯茶独自去了趟医院，和莯筠无言相对。
她看得出莯筠希望她来，可两人生分到如此地步，气氛僵冷可怕，连进来送药的护士都瑟瑟发抖，一个劲儿的偷看莯茶，怀疑这是来寻仇的仇家。
对两人来说，独处都是折磨，莯茶实在不能理解莯筠让她来的趣味在哪儿。
直到她准备起身告辞，莯筠才僵着脸道：“明天让……颜笙，也来一趟吧。”
今天莯筠没有再玩命地继续工作，大概是听进她说的话了。
莯茶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戴上口罩就离开了。出了医院，颜笙居然在外面等着，不知道打哪儿弄来辆车，见她出来，降下车窗抛来个风骚的秋波：“小美人，上车吗？亲一下免车费。”
莯茶坐上副驾驶，白了他一眼：“莯筠明天想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