莯茶很好奇他哪里有那么多事情值得高兴，前两天他喝汽水喝到再来一瓶，把瓶盖从排尾传到排头给刘存浩他们炫耀：“都摸一摸，摸一摸啊……一天的好运气从大哥的瓶盖开始。”


    许晴晴在做试卷，特别不给面子：“什么玩意儿，你以为你是锦鲤啊？”


    “晴姐你怎么说话呢，仗着我笙哥不打女人啊，哎笙哥，我跟她不一样，我捧你场，”万达一边说一边强烈暗示，“啊，我摸了，我感受到它的魔力了，天哪，这种异次元时空传来的神秘力量——笙哥，我有点渴，能不能把这个好运瓶盖赏给兄弟？”


    “不能，”颜笙伸手拿回来，“我要留着给我同桌。”


    但是莯茶并不领情，等要进教室，对着瓶盖就是一句：“要扔垃圾自己扔去。”


    莯茶想到这里，突然意识到最近‘颜笙’这两个字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


    连周虎妞都知道她有个大帅逼同桌，偶尔两个人讲讲电话，话题总是会突然向某位大帅逼靠拢。


    周虎妞听出不对劲来，问过一次：“你俩很熟？莯老板，认识你那么多年第一次见你交朋友啊，我怎么心里有种老父亲的感觉。”


    莯茶跟顾雪岚刚到黑水街的时候，虎妞还是黑水街孩子王，野得不行，看着那两位样貌气质跟他们这片格格不入的人从长途巴士上下来。


    虽然坐了四十多个小时的汽车，路途劳顿，但两个人丝毫没有放松警惕，尤其那个小的，眼睛里像是藏了刀子似的，锐利得很，看谁都像审视。


    虎妞小时候不懂事，见到莯茶还以为是男孩，觉得这小男孩长得真好看，冲对方丢小石头子表达好感。谁知道第二天等虎爸虎妈上班，冷冰冰的“小男孩”上门报仇来了，脾气冲得不行，直接拽着她把她摁在地上揍：“你扔谁？懂不懂礼貌？需不需要我教你怎么做人？”


    熟吗？莯茶问自己。


    她跟颜笙应该，不算熟吧。


    这个周除了月考比较刺激之外，其他几天都平平无奇地过去了。


    只有薛习生，他还不肯放弃，每天过来找莯茶和颜笙两个人，希望他们俩加入他的学习小组，一起学习共同奋斗，把班级均分拉上去。


    “43分，这是我们跟一班的均分差距。”薛习生并不害怕这两位赫赫有名的大佬，或者说就算知道大佬会打人，他也愿意冒着生命危险。


    “身为我们班的学习委员，我不能放任这种情况发生——为什么你们不爱学习？学习明明那么有意思，不学习的话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如果你们相信我，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


    薛习生简直就是疯狗二代，颜笙拿他没辙，又不能真的打人：“朋友，我觉得我们还是放彼此一条生路。”


    莯茶什么狠话都说了，甚至动用了万能八字箴言‘关你屁事关我屁事’，薛习生丝毫不受影响，他只重复一句话：“43分，这是我们跟一班的均分差距。”


    薛习生一战成名，被万达封为：站在三班食物链顶端的男人。


    “这么恐怖的？”看到万达回复过来的短信之后，沈捷抬起头，看着这两天仿佛扎根在八班的两位大佬，“……难怪你们俩这几天总往我们班跑，莯茶大佬，你发没发现我们班同学最近都特别安静？”


    莯茶坐在角落里低头看手机，不知道为什么话题转到她身上：“我？”


    颜笙好歹认识的人多，而且杨文远事件过后莫名其妙在他们班建立了一丝威望，莯茶就不一样了，还是闻风丧胆人设，经久不衰。


    沈捷说：“是啊，我还没见你笑过，你要不笑一下表示一下友好？咱班同学都瑟瑟发抖。”


    莯茶抬头，果然看到几个人在偷瞄她，但是发现她往他们那边看，又跟做贼似的低下头。


    莯茶刚想说，那就让他们接着抖吧，颜笙在旁边突然来了句：“我家小朋友为什么要笑给你看？”


    沈捷脑子突然短路：“……哈？”


    莯茶手一顿。手机屏幕上那关游戏本来打得好好的，小人突然不受控制，从水管凹槽里掉下去，前面跑了两千多米的障碍路程悉数作废。


    沈捷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想问“笙哥，你难道在吃醋？”，但颜笙平时经常开玩笑，他也不能确定这句话几分真几分假，扯着不放又怕气氛变尴尬，于是干笑两声：“哈哈，那个，你们看，外面太阳真好，晒着肯定很热。”


    他说完感觉到气氛变得更加尴尬……准确的来说，尴尬只是他尴尬，身边两位散发出来的气场好像，更微妙一些。


    最后莯茶突然站起来，做了一件十分符合她闻风丧胆人设的事情，她撩起袖子，指指颜笙说：“滚出来。”


    八班全体抖了三抖。


    上课铃正好响了，姜主任来找老唐，跟老唐一块儿走出来，远远地站在办公室门口就看到这两个人扭成一团：“你们俩干什么呢？抱在一起干什么？”


    姜主任嗓门穿越了整个走廊，尤其是‘抱在一起’这个暧昧的字眼，从一班到八班靠窗户的同学不约而同探头往走廊上看。


    莯茶手还揪着颜笙衣领，颜笙一只手轻轻搭在莯茶腰上。


    所有人：“……”


    周五最后一节课是语文。


    唐森上完课，合上课本叮嘱：“这周周末作业就这些，别一放假就都玩疯了啊……周末住宿生都回家吗？准备留校的过来我这边报备一下。”


    莯茶整节课都趴在桌上睡觉，颜笙不甘寂寞地用笔戳戳同桌肩膀：“你周末回家吗？还生气呢。”


    “我忍着不揍你，你别自己找上门。”莯茶侧头看他。


    颜笙又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回，”莯茶说，“我妈生日，周末我肯定得回去。”


    顾雪岚生日就在后天。


    莯茶不回去住倒也不是因为心理承受不行，她就是舍不得宿舍床底下那整整一箱子的学习资料。


    颜笙听完“哦”了一声，然后没头没脑地来了句：“生日快乐。”


    “……”


    颜笙明显还想说什么“身体健康万事如意”，话才开了个头，被杀手无情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