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棠点头:“这些事情,自己心里有数就可以了。”
安棠转眸看了眼窗外已经慢慢被黑夜吞噬的天空,收回视线对着床上的小家伙道:“好好睡觉吧。”
“嗯嗯。”祁骆使劲点着小脑袋瓜子。
安棠脱掉外衣,将烛火吹灭,走到床边被子掀开一角,躺上去。
板板正正的躺在床上,双手覆在一起放好。
闭上眸子。
祁骆小心翼翼的看向安棠的方向,身边传来的淡淡清香包围着他,莫名的让人心安。
听着身边清浅的呼吸声,慢慢的他也感受到了困意。
他轻轻的转动了一下身子,朝着安棠的方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只要她在身边,周边的一切都变得美好起来。
温暖且安心。
—
初雪将天地铺满神圣的洁白。
叶落凋谢的秃头枝梢也缀满皎白的雪花,仿佛是原生绽放的灿烂花朵,洁白无瑕。
祁骆睡醒时,就发现枕侧已经没有了人。
他随意拿起外衣披在身上,去打开房门,映入眼帘的便是这漫天的雪景。
很纯洁,很美好。
但是祁骆却感觉自己身体里面,经络里面,莫名生起了一股寒意。
彻骨的寒意。
他冻得身体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祁骆睁着一双刚刚醒来的惺忪眸子,盯着外面还在飘落的雪,眸底深处渐渐升一股雾气,像是挡住了眸中的某些情绪。
“穿这么单薄,还站在门口,你不冷吗?”
温和又带着一丝责备的声音传来,祁骆愣愣的眨了眨眼,移眸看过去。
来人手持着一把墨绿色的伞,步履舒雅,慢条斯理的向自己这边走过来。
淡漠的眸子从那扇伞下望过来,隔着绵绵白雪,仿若一场隔绝时空的遥远对视。
突如其来的距离感,让祁骆神色一慌,根本就顾不上刚才自己看雪时神游的思维,直接跑向雪中。
跑到安棠面前。
“你在干什么?慌慌张张的。”安棠将伞朝祁骆的方向移了一下,边将人护在伞下,边语含责备的开口。
伞下。
祁骆一对上安棠平淡无波的视线,本来有些惊慌无措的小心脏就莫名其妙的安定了下来。
他小手指偷偷去勾着安棠的衣角,残留的温度让祁骆微微松了口气。
他望着安棠,轻声道:“我不喜欢雪天。”
安棠低眸看着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小家伙,“我知道。”
祁骆是出生在一个满天飞雪的夜晚。
他的母亲只是一位卑贱的小宫女,无意得宠怀了龙胎,但是没权没势,在深宫中又怎么能生存下去。
祁骆出生那天,他的母亲就血崩而亡。
也因此,祁骆被人称为灾星。老皇帝也更是因此十分厌弃他,祁骆一出生就被老皇帝安排在了荒芜的冷宫之中。
但让对于这些,祁骆只是听那些闲来无事来欺负他的奴才们说的。
一口一个灾星,一口一个贱人,就好像这样说,自己就能够高贵多少一样。
当然,雪天,冷。
这对祁骆来说几乎是画上等号的词汇,冷宫的环境不会好多少,再加上奴才们的偷工减料,敷衍了事。
每到冬天,祁骆只能裹着湿乎乎的薄被,借以取暖。
下雪的冬天,无疑是将这种情境更加恶劣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