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瞬，那浑身散满的阴郁气息消失殆尽，好像方才的一切只是安棠的错觉。


    遥止笑了笑，嘴角僵硬的扯开，“长公主莫不是在开玩笑，我如今，不正是拜长公主所赐吗？”


    “更遑论，我如今这般模样，不过是废人一个，怎会是长公主的对手。”


    安棠扬起笑容，无比灿烂，“你怎知你杀不了我？”


    遥止一怔，然后闭上眼，了无生气。


    废人而已。


    这些天的日子，已经足够让遥止清晰而准确地认知自己的身份。手脚筋脉被挑，他便只能是任人宰割。对于面前这个人，他憎恨，他厌恶，可那又怎样？


    不过是废人罢了。


    他现在连死都不能自己决定。那些加倍的药未能得到缓解，已经蚕食了他的身体。整个身体虚弱无比，他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


    “你知道我是贪图你美色的。”安棠俯身，手指覆在他身上，轻轻摩挲。


    语气暧昧。


    “不要太固执，你完全可以借我的手，报你的仇，不是吗？”


    “还是说，你其实没有那么大的仇恨，嗯？”


    边说着，安棠边一点点的拉近两人的距离。


    听到这话，遥止的身子一僵。


    湿湿的气息洒在脸上。


    遥止睁开眼就看到近在咫尺的某人，难得的有了一丝不自在。


    他撇过头，不知是羞还是怒，“长公主，还请矜持。”


    “噗-”安棠笑出声，收回身子，坐下来，“矜持？莫不是你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不矜持的事？”


    安棠恢复冷淡的神情。


    “好好休息吧，一会儿我派大夫来给你瞧瞧。”


    听到大夫二字，遥止的眸子一下子就暗了下去，眸底幽深，不知在想什么。


    安棠出去，关好门。


    脸上依旧带着笑容，只是仔细看去就会发现，那眸中一片寂静，仿若无边无际的大海，即便是再大的风浪也无法掀起一点波澜。


    【宿主，你为什么要…】系统欲言又止。


    身为系统，它的数据无法替它解释宿主的意图。


    告诉遥止可以利用长公主对他的喜欢为自己报仇。


    但是最后又提起大夫，提醒着他的伤，更提醒着长公主是致使这一切的最大的罪魁祸首。


    在刚刚，遥止对宿主的黑暗值稍微降了点就立刻回升了，仿佛刚刚是它的错觉一般。


    “我喜欢。”


    【...】这确实是一个无可反驳的答案。


    这几日，遥止一直住在安棠的房间。


    虽然她没有安排什么，但似乎长公主府的人都知道长公主很喜欢遥止，所以格外勤奋。


    随着安棠推开门，熙攘的日光拥挤进来，屋内顿时敞亮了许多。


    床上的遥止似乎有些不适，他闭上眼，又慢慢睁开，如此几遍，才算适应了这还不算太刺眼的光线。


    遥止微微转头，看向来人，眸光晦涩难懂。


    他的面色有些虚弱，嘴唇更是苍白的厉害，紧紧抿起，像是在纠结些什么。


    随即，他笑颜微展，语气比较平和的开口，“长公主。”


    “怎么，想明白了？”安棠迈步进来，步伐轻盈，行动间带着长公主该有的雍容华贵，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