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胤川把头侧回来，透过黑暗，似乎能感觉到她在笑。


    他今天晚上真是把人都丢尽了，从来没人敢这么一直笑他。


    他翻了个身，一直趴着胳膊也有些难受，像云檀一样平躺在地板上，盯着床板。


    他呢喃道：“当然是让你也感受一样在床底下趴着是什么滋味了。”


    云檀眨眨眼，觉得他的声音有些困意，问道：“殿下是困了吗？”


    “啊……”容胤川睫毛低低地颤，“有点。”


    他在军中的作息时间很规律，还从没熬到这么晚过，被封了王之后隔三差五地熬夜处理折子，但生物钟还是让他止不住地犯困。


    云檀被可爱到了，她试探道：“我现在已经体会到了，咱们出来吧？”


    容胤川撑起眼睛，瞥了她一眼，道：“你得趴着。”


    要求这么严格？


    云檀觉得太好笑了，她翻了个身，趴在地上，问道：“这样可以吗？”


    容胤川看她这么听话，有点满意了，手掌在地上轻轻拍了拍，“出去吧。”


    云檀抚着床的边缘轻轻爬了出去，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虽然床底下仆人也是经常打扫卫生，但难免有扫不干净的地方，尤其是床底下这种一天不扫就落灰的地方。


    容胤川也爬了出来。


    他真的不想用爬这个字来形容自己，但事实就是如此。


    他刚准备站起，云檀就上千扶住他，有些谄媚地笑，给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连带头发都帮他理了理。


    容胤川感觉到身后有双手在轻拍他的发尾，还对他上下其手，与其说是在拍土，不如说是占他便宜更确切些。


    容胤川趁她拍到身侧的时候攥住她的手腕，没什么情绪道：“今日你骗我这事，就不和你计较了，来日方长，咱们寻个机会，把这婚约解除了吧。”


    他说着放开她的手，在外面微光的照耀下，才注意到她现在只穿了白色的里衣，瞳孔狠狠一缩，他不自然地别过头，道：“本王要走了。”


    今天晚上第几次说这话了？


    云檀抓住了关键点，就是他还想退婚。


    她横跨一步，堵在了他身前。


    容胤川在她白色里衣衣襟交界处看了几秒，视线上移看到她肤色莹润的脖子，怔道：“怎么？你还想让本王留宿不成？”


    留宿？


    想太多了。


    云檀摇了摇头，“殿下很讨厌我吗？”


    容胤川微愣，然后摇了摇头。


    他倒不是讨厌她，只是不喜欢被人强迫。


    云檀斟酌了下，缓缓开口道：“殿下既然没有心仪之人，也不讨厌我，那……”


    她看向他的手，他的手十分好看，垂落在身侧，她又把视线移回去，问道：“和我试试怎么样？”


    她仿佛在提一个很真诚的建议，完全不知道这样说话多么让人脸红心跳。


    容胤川一怔，心跳难以控制地加快起来，白皙的脸颊也浮起了一层红晕，感觉到脸上有些发烫，他后退一步，明知故问道：“什么意思？”


    心里却在祈祷她别说话。


    和他表白的女子不少，他见过最主动的，一个是那个陆清雅，一个是陆云檀。


    这陆家到底怎么教的女儿？


    不过两个人还不太一样。


    他对陆清雅还有点模模糊糊的印象。


    他在御花园的湖边吹风的时候，一个女子含羞带怯地跑了过来，站定到他面前时，更是羞怯，低低地叫了他一声“指挥使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