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从加油站跑出,顺着公路一直往下跑,身后的‘人’一直追着他们不放。
周围没有可以用于隐匿身影的建筑物,在空旷的平地上一眼就能看到他们,要是身后的‘人’不放弃,也不知道要跑到什么时候,再加上岑暮久的体力有限,要追上他们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不过,幸运的是,对方的速度并不快,在岑暮久快要跑不动的时候,一希往后看了一眼,确定对方跟他们的距离相隔很远,一时半载也追不上他们时,就抓住了岑暮久的手,让她停下来休息一会。
“那人是谁,为什么要追着我们跑?”
在休息的时候,瞿巽涟把手搭在眉猫上,看着远处依然朝他们追来的身影,再回头看着弯着腰用手支撑着膝盖喘着大气的岑暮久问。
“小久知道发生什么事吗?啊!难道对方是看上了小久,只是想过来问个手机号码?那我们不就是做了件坏事?这么远了他还追着我们欸,真是一片痴心,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闭嘴!才不是!别乱说!呼呼呼……”
因为瞿巽涟的话,让本就呼吸不顺的岑暮久激动地反驳了他,这让她更加气口不顺了,连忙大口呼吸几下理顺了气息后,岑暮久也往后看着锲而不舍追着他们的那个‘人’。
对方比起是在跑步,可能更像于只是驱使着四肢朝他们追赶,两手用于平衡,双脚用于踩踏,摇摇晃晃地朝他们奔来。
给人感觉就像是刚学会走路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追着我们,在你们进去那个房间后不久,我就看到商店里好像有个身影从另一个房间走出来,因为当时太黑了,我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看错,就用手电筒照了一下‘他’,就被‘他’的样子……给吓到了,忍不住大叫一声。”
岑暮久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在想到刚接触到对方的样子时那一幕画面,就不敢再想下去,等稍微冷静后再说到。
“他追着我们会不会是因为我那一声?”
“可能,是。”
一希也在看着朝他们走来的那个‘人’,同时也在思考对方为什么要追着他们。
当时他们两人就在那个‘人’的身后,相比起距离更远的岑暮久,难道不是他们更容易抓吗?为什么偏偏就对岑暮久感到兴趣,像是有什么吸引了他。
难道真的是声音的缘故?
还没等一希弄明白是怎么回事,那‘人’就已经离他们越来越近,这时,瞿巽涟忽然朝他喊了一声。
“喂,你为什么要追着我们跑啊!是肚子饿了?还是想打劫我的包包!”
“吼哈!嘶!”
比起在说着他们听不明白的话语,更像是在朝他们发出生气的低吼声,还没等他们三人被他的声音吓到后缓过来,对方就用着比刚才还快的速度朝他们扑来。
这是无法沟通的意思吗?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也只能拔腿跑了。
一希意识到不妙,说了一个‘跑’字后,三人继续往前逃跑。
这一次不同,他们没有沿着公路跑,而是被一希拉着跑进了右边的草丛里。
大家虽然感到奇怪,不明白一希为什么要挑这条路跑,毕竟草丛的地不好走,除了会增加腿的负担外,也跑不快。
不过,此时的他们心里都认为一希大概是想到一个可以撇开那个人的方法吧。
哐啷哐啷……
受到剧烈的起伏,瞿巽涟的登山包里发出了比之前任何一次还要响的声音。
一希回头,就看到对方也跟着他们偏离了公路的方向,依然紧追着他们,朝他们的方向跑来,便皱着眉头看着瞿巽涟的包。
“把包,扔了。”
哐啷哐啷……
“包,扔掉。”
哐啷哐啷……
“包……”
正当一希准备说第三遍的时候,岑暮久看了一眼身旁边跑边回头看后面的瞿巽涟,意识到瞿巽涟不知道说的是他,就跟着提醒了一下。
“小涟,一希让你把包扔掉。”
“欸!不要,我的包包里面装了很多的东西,要是扔掉后被他拿走怎么办。”
一听到要扔掉自己的登山包,瞿巽涟就更加宝贝地用手护着它,生怕他们会上前抢似的。
尽管瞿巽涟一路上都在抱怨,恨不得能把登山包扔掉,可到了允许他扔掉的时候,就又变得不舍得了,同时里面的确是真的装了很多东西。
在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因为声音的关系而追赶他们时,登山包发出的声音是目前对他们最大的不利。
知道这一点的岑暮久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人’还是一股劲地追着他们,完全没有放弃的意思,就回头看了瞿巽涟的背包一眼。
有点后悔当初没有坚持把他的登山包‘闭嘴’,不过,现在后悔这个也已经没有用了。
“小涟,快把登山包扔掉,呼呼……他,那‘人’追着我们,可能是……呼,因为登山包的声音。”
“可是……”
“等撇开……他了,再、再回来捡。”
“那好吧,待会一定要回来找它。”
瞿巽涟还是不太舍得把登山包扔掉,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再看了一眼旁边的体力已经开始吃不消的岑暮久,手上用力抓了一下登山包的肩带,像是做出了一个沉重的决定,就把登山包脱下,扔在地上。
没有了‘哐啷哐啷’的声音,三人同时往后看去,对方依然是紧追着他们不放,这下子,他们都感到疑惑。
登山包已经扔掉了,除了跑步时发出的声音外,已经没有其他能吸引对方过来的声音。
更何况,跑步的声音真的不大。
难道是跟声音无关吗?已经想不出一个很好的理由来解释为什么对方要穷追不舍了。
这时候的他们都没有意识到一件事,此时在他们的大脑里所有产生的想法中,没有一个想法是觉得对方是用眼睛看到他们才追赶他们的,所有的想法都是没有把对方当成是一个正常人看待。
因为他们清楚看到,在那个‘人’的眼眶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