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震动而发出声音的窗户,那就意味着那人并没有离开。
先是每扇窗户都摇晃了一下,似是想试试看窗户能不能推开,这一点岑暮久是没有担心的,因为她在刚才就有检查过一遍,每扇窗户都锁上推不开。
她现在比较担心的是,外面的人会像瞿巽涟那样把窗户拆下来。
幸好,对方在推不动也尝试使用暴力拼命去摇晃窗户时,是之前被拆下来的窗户以外的部分,要是他抓的是那扇能拆下来的窗户,恐怕现在已经把窗户拆下来再爬了进来。
剧烈摇晃了一会的窗户很快就平静下来,接下来就是一段几分钟的安静时间,原以为对方会就此放弃已经离开,正想松口气时,才发现自己是真的很天真。
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像他们那样,把窗户拆下来后还嚷嚷着要重新安装回去。
走廊上一阵拖拉的声音响起,紧接着窗户就发出了‘嘭嘭嘭’的敲击声,随后一声清脆的‘哐啷’声,那是玻璃破碎的声音,一张椅子就从外面飞了进来。
椅子‘哐’的一声落在地面后,顺着地面摩擦向前滑行了一段距离。
发生的一切很突然,根本没有让岑暮久他们反应的功夫,窗户就被人用椅子打碎了,还扔了进来,就像在挑衅自己的行为。
岑暮久和惠姐两人的视线紧盯着离他们不远的椅子上,两人被这番动静吓得不敢动弹,只能互相抓住对方,从各自的手上感受到互相传来的害怕。
此时,紧闭着的窗帘被人撩起,一个身影从外面的窗户爬了进来,注意到面前放了一排用来阻拦自己的桌椅,就一脚踢过去,把拦着自己的椅子全都踢到地上。
一阵桌椅落地发出的吵杂声响起,惠姐就感觉到抓着自己手臂的手更加用力了,就轻轻拍了拍它,是想安慰岑暮久不要害怕,有自己在。
可她心里何尝不是也感到害怕呢。
对方‘噔噔噔’地几步就从桌面上踩过跳了下来,对教室内的四周环顾一遍,大概是因为室内黑暗的原因,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的两人。
但对于只能在原地努力不发出声音的两人来说,被发现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这不,才刚说完那人的视线就盯住了两人所在的角落。
看着对方迈着脚步往自己走来,惠姐知道她们等同于瓮中之鳖,已经逃不掉了,不如破罐子破摔,先开口质问他。
“你是谁,你是噬骸派来抓我回去的吗?站在那里不要动,要是再敢往前一步就别怪我们弄伤你了!”
略带威胁的话,如果没有了语气里的颤抖,可以说是完美吧。
对方大概也是听出了这一点,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只是回了一句‘噬骸?不是’的话,几步就来到他们的面前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突然,对方蹲在地上一手抓住惠姐的脸,盯了一会,就把手松开了。
在自己的下巴被人抓着的时候,惠姐是吓了一跳,可自己这边又处于劣势,就不敢动弹了,生怕自己随意的一个动作会惹对方生气就糟了,就先静观其变,任由对方在打量自己,同时自己也在打量着他。
对方身上的装扮也跟惠姐一开始时的一样,身上披着一件硕大的斗篷,看似厚重的帽子戴在头上,挡住了一大部分的脸,只能隐约看到对方下巴的轮廓。
就算看不清对方的容貌,惠姐很确定自己不认识他,不过,听声音可以知道他是男的。
难道是新加入噬骸的人?
“不是。”
不是?那是什么意思?
惠姐弄不清对方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凭刚才的动作和这两个字,推测对方可能是在找人,想到这,惠姐就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认为对方是来抓她回去,只是托了黑暗的福,对方没有看清楚她的模样。
一旦认定了这个想法,就算对方说了他不是噬骸的人,也觉得那只是谎话,甚至越看越觉得他就是噬骸里面的人。
毕竟他身上所穿的斗篷散发着很浓厚的气味。
对方自顾自地说了两个字后,就把手松开,感觉到对方似乎还在打量什么,惠姐就以为他是在打岑暮久的主意,立马说道。
“我会跟你走的,但是有一个条件,就是你能放了这位小姑娘吗?她跟这件事无关,只是路过看到我受伤了,留在这里帮助我。”
惠姐清楚知道自己的话不会起多大的作用,但她心里还是存有一点期盼,期盼对方心里还保留有一点善意。
她虽然是说噬骸里的成员都不是好人,但也不是全然是,这一点她是知道的,就如那位曾经跟她在某个夜晚只看着月亮聊天的人。
所以,她也希望这人能放过岑暮久,她不想岑暮久跟她一样步上一样的后尘。
没想到的是,惠姐的话却起了一个反作用,对方在听完她的话后反而说道。
“还有人?”
那人似乎是真的没有注意到岑暮久的存在,语气里带着点惊讶,目光在惠姐的周围扫视一遍后就放在了身后的岑暮久身上。
此时的岑暮久就像是受到惊吓的小兔子,躲在了惠姐的身后瑟瑟发抖,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在盯着眼前的人的举动,身上还披着之前惠姐用来做障眼法时的那块布,也因此对方才没有注意到她。
在察觉到对方盯着她的视线后,就更加害怕了,本能地把自己的身体缩成一团,就连眼睛也不再去看对方了。
而惠姐的表情也是严肃起来,把身子挺直,想用自己的身体去遮挡岑暮久。
可是,他们现在才做这些有什么用呢?
察觉到岑暮久的存在后,对方一手把惠姐推开,身子往前倾去,另一只手一伸,就用力抓住了岑暮久的下巴,把她从惠姐的身后拽到自己的面前。
由于力度的关系,岑暮久因为疼痛而忍不住面部扭曲,可心里的害怕感又不敢反抗,只能顺从地把自己的头抬起,任由对方像是刚才对待惠姐那样,端详着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