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
乌头笑了笑,不承认也不否认,挥起狼牙棒继续打了上来,一番对话下来他谈兴已尽,在离开之前,他要抓紧时间享受血战的乐趣。
挥动手中狼牙棒的时候,他心中忍不住的转过奇怪的想法,川明速度真的挺慢,明明一副被狗撵了军情紧急的样子,但现在却去了好几分钟都还没有回来。
对面所有战力都摆在台面上了,现在后场只剩一群老弱妇孺,一个部落勇士过去现在还没个音讯,也太会摸鱼了吧。
以川明的实力,这段时间都够他走上好几个来回了。
然后乌头就听到了对面的孙强大吼一声:“放开他!”
孙强手中的镔铁长棍舞出朵朵棍花,像一波波巨浪般势大力沉的敲向他手中的狼牙棒,突如其来的劲道让乌头都有些反应不及。
几乎就差一点点就让他闯了过去。
但这毕竟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巨大的狼牙棒左支右拙却形成了里面带着刺的坚硬墙面,孙强最终还是没能闯得过去。
他红着眼睛看着身上扛着黄慧的川明,从他身前大踏步的奔跑而过,看着黄慧闭上眼的脸庞,眼角迸开留下的滴滴血丝。
横练武馆馆主孙强与知州黄家的关系比外人知道的还要紧密得多。
他从懂事开始就是个小乞儿,当时莫名被一家人收养,但好景不长,这家人收养他是有原因的,他只吃了一顿饱饭就被洗澡换上干净的一副,被当做家里的壮丁顶替了兵役。
连孙强这个名字也是那家人取的。
流浪到思明府的时候,他已经饿得奄奄一息,这一顿饱饭让他铭记了很久,军营里面苦闷无趣别人避之不及,他却是欣喜若狂。
对于一个饥一顿饱一顿的流浪儿来说,能够吃饱饭的地方已经是很幸福的,至于随之而来繁重的劳役,一生不得离去的束缚。
对当时朝不保夕的孙强来说,这都不算问题。
在军营里多的是论资排辈和丛林法则,孙强在那里体格瘦弱,年纪又小,身后还没有背景,就是处于整座军营的最底层,那段时候可是吃尽了苦头。
但一切都在一次军演中改变,那是知州府的上一任知州黄老大人来军营巡查,无意中撞倒了瘦的像豆芽菜一样的孙强,他没有嫌弃,反而温声安慰,把管理军营的人劈头盖脸大骂一顿。
那一次之后,孙强这个底层兵的生活有所改善,也能够正常吃饭锻炼了,他甚至获得了习练军中太祖长拳的资格。
慢慢的经过了一次次的舍命搏杀,孙强经过多年的锻炼,获得一次次嘉奖,最后成长为军中有数的高手,成就了孙氏横练的美名。
军中正是顺风顺水的时候,他却默默的退出了军营,开起了武馆。
那是一年冬天,才三十六岁的孙强受到了黄老大人的接见,那时已经缠绵在病榻上的黄老大人拉着手对他说,要他跳出军营去,为黄家开枝散叶。
在军营队横扫周边的同时,黄老大人却敏锐的了解到整劲高手所产生的用处,了解到他们才是军中的一把利刃。
但由于军中升职空间和锻炼空间的不足,加上机务繁忙浪费的时间,军中高手就算达到了顶点,所达到的程度也与其他外面的高手有差距,单对单更是从无胜迹。
所以黄老大人下定决心,让一部分天才跳出军队的樊笼,但这种人也不能随便选,天分努力忠诚缺一不可,如果不是自己的铁杆支持者,在外就有可能自立门派。
孙强就是这时候离开的军队,同时离开的还有类似于解家寨寨主解晖等几个人,这些人要人给人要钱给钱,虽然当时虚弱了一些,但成就了黄家连绵不断的后劲。
孙强之前就是整劲宗师算是走的近的,他从军队离开后,带着黄府中人的秘密任务,在思明州成立了一家武馆,教授起他最擅长的横练功夫。
时间一晃就是七八年过去了这段时间,孙强为军队培养了许多的好苗子。
他手下的横练武馆也与黄府之下的产业产生了深度的合作,形成了一荣俱荣的关系。
孙强自己更是迎娶了黄氏一位庶出的长女为妻,以外婿的身份加入进来,所以黄慧几乎是在他眼底下一点点长大的。
正因为如此,他才有资格作为黄府的家眷,总理举办祭祀的所有事情,只是没想到往年顺风顺水的祭祀流程,今年却是出了如此大的事件。
眼下看着视如亲子的黄慧在面前被掳走,孙强之前所谓的韬光养晦,伺机报复的想法全部从脑海里离开,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打死他们,把黄慧救回来,哪怕豁出这条性命也在所不惜!
可是心中所想是一方面,实际上又是另一方面,精神的力量还没有强到能够打破现实的程度。
不管孙强如何用力的挥舞手中的镔铁长棍,这个看起来伤痕累累的狼牙棒竟像是门板一样挡在面前,死死地拦住了他前进的道路。
“给!我!滚!开!”
孙强手中的镔铁长棍画出道道残影,几乎连成线一样砸向面前的狼牙棒,狼牙棒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镔铁长棍也因为这样高强度的武动而微微泛红,发出不堪重负的滋嘎声。
“你这么激动,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子能绑了你的儿子,川明赶快跑,这小子交给我,我马上就赶上你,把人带回去咱们今天就算是大获成功”
乌头一边用手中的狼牙棒挡住面前绵密的攻势,一边还有空开口嘲讽着状若疯魔的孙强,着力吸引着对面这人的注意力。
心中却是微微松了一口气。
距离才川明离开到回来也不过就是五六分钟而已,他口中说的那个大敌,应该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回来,这样土司大人的命令也就算完成了。
“我说了!把他给我还回来!”
孙强眼角流下滴滴血泪,手臂也因为毫无缓解退让承受的冲击力处处泛起血丝,但他却恍若未闻,手中的长棍一下一下敲得更重了。
嘣!!
一声轻响,从镔铁长棍和狼牙棒交集的地方传来,双方都是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