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月面矿区工程总指挥部大楼内,吴迟仁正在和李的老公交谈。
“我们为什么不生产核动力发动机呢?那种化发动机既落后又不能重复使用……”我将自己的疑问告诉了李的老公。
“化燃料发动机虽然没有核发动机好,但它便宜且没有辐射污染,这一点对殖民地建造工地很重要,否则辛辛苦苦造出来的殖民地到处是辐射,住都住不了还有什么用?不要抱怨了,干个一两年就可以建成殖民星了……”李他老公是个江浙人,虽然很精明,不过说话却有些娘娘腔。
“可是……”我还想要说些什么。
“没有那么多可是的!对了,今天可是中秋节啊,小玉没有来跟你过节吧?到我们家来一起吃个饭吧,我也想见见你和你那个小秘呢?”李的模范丈夫,好像记起了他的夫人有交待。他老婆前一阵回了趟地球,昨天才刚刚从珠角那边赶回来。
“不了,改天再说。今天我怎么能到你家当电灯泡呢?你和你老婆应该有段日没见了吧。”我见改变不了什么,有些垂头丧气的走了。
我郁闷的从工程总指挥部出来,带着尉迟晴各驾驶着一台机甲回办公地。经过几个月的习和熟悉,我和尉迟晴早已经可以熟练驾驶机甲,在低重力的月面上奔跑跳跃了。回去的并不远,“走”几分钟就到。
今天是中秋,工人们已经下班两两聚餐去了,发动机车间空空荡荡的,也没有了往常的喧嚣噪音。在车间里发了一会呆,我才走回现在的住处。我和尉迟晴,被安排住在一艘小型飞船上,这既是一种特殊待遇,也是负责兼管工厂的保卫工作。
……
我住的这艘飞船,是元老派前一阵试生产的,长不到70米,有一门防御炮。该船现在正停在车间旁边,被当成发电站使用。
这种飞船采用电解水发动机,本来是元老派们拿到地面去出售的,不过因为外壳厚电池大,内部使用空间小,不符合市场需求,最终怕自毁招牌没敢卖掉。因为该船技术不是很先进,且改造难比造一艘新船还大,所以最后被简单改造成了发电站,兼重要人员宿舍。虽然说船上的居住空间不算大,但只住吴迟仁和尉迟晴两个,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和尉迟晴驾驶着各自的机甲,走进飞船机库并关上船舱门,才从机甲的驾驶舱里出来。接着又进了密封舱灌满空气,我这才和尉迟晴脱下空服。这种空服其实就是简化版的防护背心,不过为了抵御月球尘,特意用塑料布做了一层外衣,看起来和末世前的“登月服”差距不大,但原理却大相径庭。
今天的节日大餐,早在前几天前就送来了,冻在冰箱里热一热就可以吃,尉迟晴已经开始到厨房忙活,我则坐在沙发上就不想动。
昨天我督造的发动机又出问题了,某个发动机喷口发生爆裂,使一艘运输船变成了旋转的曲棍球,环绕在近月轨道上,成了空垃圾。作为发动机车间负责人,我是有责任的,尽管李她们没怪我失职,但无形中也是给了我更大的压力。
……
看着一桌的酒菜,我却没有什么胃口,迟迟没有动筷。我的状态,令坐在桌对面的尉迟晴也不敢下筷,一顿丰盛的中秋晚餐,就这样尴尬着。
自从在殖民船上再次看到尉迟晴,我就感觉她已经变了,再没有以前在澳洲时的那种亲切,变成不再是那个我曾经熟悉的尉迟晴,剩下的只有冷漠。或许是因为已经和小玉成婚,我对这位前未婚妻有一种负疚感,加上尉迟晴现在对我很冷淡,因此我们一直仅守于礼。
我的妻小玉,每半个月会来一趟月球运送东西,顺便过来和我团聚,倾述思念之苦。每次小玉过来,我都会把尉迟晴藏起来,然后欺骗她说自己一个人住,天天想着她。
匆匆忙忙的小玉,也没空检验我是否说实话,她经常带着章瑜珺这个“美女奶娘兼取精助手”过来,把我的“弹药”掏空,然后离开时又把章瑜珺带走,还口口声声说要让我“断奶”。
章瑜珺因为比较能干且诚实,现在已经被小玉提拔成了她的下属,也算是个带兵的女将了,这让我这个“还未断奶”的人,连挽留自己奶娘的话都不敢说出口。
……
宿舍飞船内的餐厅,餐桌两头坐着的两个人,相对却无言。
“你自己吃吧,我去睡一会。”我,总算是打破了沉默,什么也没有吃的便离开了餐桌,向我的卧室奔去。
小飞船上的居住空间有两多平米,经过装修后成了一套五房两厅,还算宽敞。吴迟仁和尉迟晴虽然住到了同一个屋檐下,却是分房而睡。
吴迟仁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尉迟晴冷漠的脸上忽然有一丝失落。虽然两人就住在隔壁房间,却似乎有一道不可逾越的壁垒,将这对曾经患难与共的恋人分开。
卧室里的吴迟仁,顺着月球的重力,缓缓摔在床上发呆。餐厅里的尉迟晴,也呆望着一桌丰盛的饭菜,默默的想着事情。突然,飞船控制室传来了一阵剧烈的警报声。
匆匆赶到控制室的吴迟仁和尉迟晴,愕然发现不远处的发动机工厂,正在遭到人为的破坏。刚才还空无一人的发动机车间,忽然出现一个人影,正用开山弹到处乱扔,炸起起一朵朵蘑菇云。两人一边联络上其它人,一边穿上空服,驾驶着各自的机甲,向出事的厂房奔去。
“轰……哗啦啦……哐当……”
一枚开山弹被扔进吊车横梁里,将巨大的龙门吊车炸断,重重的栽到地面的一排发动机壳体上,将其砸成碎片。这种月面矿场使用的开山弹,其实就是煤气罐般大小的浒苔氢-弹,每一枚的威力都相当于5吨t-n-t炸-药。
“哈哈哈哈,我叫你们看不起人……”一个长得像男的女人,正坐在机甲的驾驶舱里,歇斯底里的狂笑着。她边喝着一瓶烈酒,边驾驶着工程机甲,用开山弹到处乱扔,一步步将巨大的发动机车间,变成了一片战场废墟。